「什麼?!」
第9章(2)
司徒筠驚訝地看著蘇婆婆。即使外公三十幾年來一直認定外婆只是失蹤並沒有死,但她和娘親早認為外婆已經死了,否則為何三十幾年來音訊全無,萬萬沒想到蘇婆婆竟然是她外婆。
「筠兒,我真的是你外婆。」蘇婆婆也是一臉激動地看著外孫女,娓娓道出三十幾年前發生的事。
原來三十幾年前,蘇婆婆被所謂的正派人士所傷,為司徒峰所救,因而發展出一段情來。
蘇婆婆當時為愛選擇隱退,與司徒峰成親並生下一女。沒想到在女兒滿月時,有一天出門,又遭到追殺,這回跌落山崖,失去記憶,一腳因為受傷跛了,最後被血魔教弟子發現救回。
只是卻也因此失去與司徒峰有關的一段記憶,更不記得自己生過一個女兒。
蘇婆婆當時隱約明白自己失去一段很重要的記憶,可無論她怎麼想,就是想不起來;直到三十幾年後的今天,再次與司徒峰相遇,這才全部想起來。
剛恢復記憶的她大受打擊,無法接受自己竟辜負了司徒峰父女三十幾年,以及親生女兒早已過世的事情。
「其實外公一開始也不敢肯定她就是你外婆,畢竟都過了三十幾年,模樣早都變了,加上你外婆她又失去記憶,外公是從你外婆右手上的傷疤開始懷疑,經過逐一試探,她的喜好跟你外婆一樣,後來又知道她年輕時曾失憶過,這才肯定是她。後來在外公每日的追問下,你外婆的記憶才逐漸慢慢恢復,我們這才相認。」司徒峰說到最後,眼眶含淚地望著失而復得的心愛妻子,即使她失蹤了三十幾年,他仍然愛著她。
「外婆。」司徒筠輕喊。
她是真心為外公感到高興,找尋了三十幾年的心願,終於完成。
到底是怎樣的愛能令外公如此癡情不悔?明明兩人不過認識一年多的時間,卻能讓外公付出三十多年來尋找,而且無怨無悔。反觀爹的負心,令她怎能不感慨呢?
「乖,外婆的乖孫女。」蘇婆婆激動地抱住外孫女,她此生再也見不著親生女兒,好在仍有機會將虧欠女兒的,全補償在女兒留下來的外孫女。
「筠兒,外婆問過嚴伸那小子了。你不用怕,外婆會替你作主。大少任意妄為慣了,但外婆可不怕他,你若是受了什麼委屈,儘管告訴外婆。」蘇婆婆問著外孫女,一副急欲為她討公道的模樣。
「向大少實在是太過分了!將外公捉來,用來威脅你就範,逼你做他的貼身丫鬟,實非君子所為,存心毀你清白,實在是太卑鄙了!」司徒峰忿恨不平地咒罵。
司徒筠瞧著神色激動氣憤的兩位老人家,若是在此之前,她的反應定是跟他們一樣,但現在——
「孫女並沒有受到任何委屈,全是大少在照顧我。」司徒筠垂眸低語,不敢看向兩位老人家。
聞言,兩老面面相覷,似是訝異外孫女會這麼說。
「筠兒,你該不會是喜歡上大少了吧?」
蘇婆婆想起方才大少對外孫女佔有的舉動,還有難得大少肯聽外孫女的話,親自去為她張羅膳食,她可從未見過大少對哪位姑娘如此呵護體貼。
「真的嗎?筠兒,你……」司徒峰對向隆南並無好感,沒想到外孫女竟會喜歡上他。
司徒筠仍是垂眸不語,那模樣擺明就是默認。
「峰哥。」蘇婆婆搖頭,並以眼神示意他別再多說了。
「筠兒,大少是外婆從小看到大的。他雖不若二少、三少來得正直,且行事向來詭譎難測、睚眥必報,但外婆看得出來,大少對你是真心的。既然你們兩個兩情相悅,就由外婆出面向大少開口,你絕不能當他的貼身丫鬟,委屈跟他在一起,必須名媒正娶給你一個名份才行。」她絕不能讓外孫女有絲毫委屈。
「外婆,這事不急,就讓我自己處理好嗎?這件事,我不希望你和外公插手。」
司徒筠擺明不想兩老介入。她與向隆南之間的事,合該由他們自行處理。
蘇婆婆與司徒峰互視一眼,看出外孫女的堅持,也只好無奈同意了。
「好。外婆答應你,和你外公都不插手,但若讓外婆發現大少負了你,外婆絕不善罷罷休。」蘇婆婆絕不讓外孫女走上與她那薄命的女兒相同的命運。
司徒筠頷首。雖說向隆南現在喜歡她,但世事難料,難保他不會和爹一樣。
初冬的午後,天空飄著如針般細雨,空氣中透著陣陣涼意。
丫鬟在送上一壺梅酒和一盅人參雞湯後,便在向夫人的眼神示意下離開。
向夫人替自己斟了杯梅酒,含笑看著盯著面前人參雞湯發愣的司徒筠。
「聽說隆南每餐都要灶房準備一盅人參雞湯給你補身,既然請你過來這裡,自是不能少了這雞湯。」
「謝夫人的好意。」司徒筠低聲道謝,卻遲遲不肯動手。現在她是聞雞湯色變,若不是在向隆南的監督下,她才不會乖乖喝完。
「傷口可好多了嗎?」向夫人關心地問。
「已經開始結痂了,多謝夫人關心。」
「筠兒,我們之間不用那麼客套。你外婆對我來說就像另一個娘親,她從小十分照顧我,我對她一向敬重有加。蘇姨來找過我,要我無論如何不能讓你有絲毫委屈。你怎麼說呢?需要我出面幫忙嗎?」向夫人試探地問,想先明白她的心意。
「這件事,我已請外婆不要插手了,也請夫人不需煩惱。」司徒筠心底有絲不悅,外婆竟不聽她的話找上向夫人重提此事。
向夫人一臉好奇地望著她冷若冰霜的小臉,倒是很想知道她對大兒子的心意如何。
「筠兒,我就坦白地問了。你對我那任意妄為的大兒子是何想法?」
司徒筠歎了口氣,小臉上神情複雜,忍不住抱怨:
「夫人容我說實話,您的大兒子真的不是個好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心機深沉非常人所能應付。」實在是令清心淡然的她難以應付,又不得不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