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文克烈一連說了三個不字,喘了口氣後才又說道:「讓我見那個男人,他若愛你,就一定敢來見我,讓我見見他!假如他真是比我好,比我更能帶給你幸福,我就退出,否則我不會將你交給他的,我絕不會放棄你。」他說得斬釘截鐵,沒有轉圜餘地。
歡歡眼淚直流,看這情形她是說不動文克烈了,難道真要讓他們兩人見面嗎?
憑葉浪的條件絕不會輸給文克烈,但他正值落難時期:怎麼比得上文克烈的神采飛揚呢?更別提他還身負血海深仇,能讓他為了自已分神掛心嗎?她又該怎麼向他開口提自己已訂親的事,還要他去見文克烈呢?
「如何?這條件不過分吧,他總要出面見人的,退不退婚,見了面就能有結果了。」文克烈不退讓,堅恃自己的條件。
歡歡只好點頭,深吸口氣,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好,我就讓你們見面,只求文大哥你別為難他,別傷害了他。」葉浪終該要知道真相的。
文克烈悲傷苦笑,「看你這般的維護你的心上人,我又怎敢為難他呢?不過,在一切事情都未有定論之前,不可以讓長輩知道,別教他們擔心了。」
歡歡明白退婚的嚴克性,可以理解文克烈的用心,「嗯,我明白。」
「那我們回去吧,這可真是一趟『快樂之行』呢!」文克烈苦澀的調侃,率先走出了涼亭。
杏兒和桃兒看主子從涼亭走出,忙迎上前去,見文克烈臉上的黯然神情和郡主一臉哭過的模樣,彼此心中也有了譜,事情還是發生了。
※ ※ ※
葉浪背著早上從山中獵到的樟和狐狸到城裡販賣,回家時還特地從懷安郡王府前面經過,他想看看小紫兒的家。
郡王府門前正有僕人在掛紅綵球和裝餉喜燈,好似要辦喜事。
「喂,郡王府喜氣洋洋,有什麼喜事嗎?」
「你不知道啊?王爺定了下個月初十嫁女兒,是郡主大喜的日子啊!」
「你是說王爺最大的女兒,歡歡郡主嗎?」
「對啊,歡歡郡主已經十七成了,正值適婚年齡,王爺老早就為郡主找好了婆家,聽說是楓紅別業的少主人文克烈。文公子人品家世都高人一等,是可以和郡主匹配,這婚事還得到皇上的祝福呢!現在兩家正在準備辦喜事呢!」
「王爺嫁女兒,那場面一定很盛大,到時可要來看熱鬧了!」
「那還用說,離得的大喜事,不看就可惜了!」
話家常的兩個路人邊談邊離開了郡王府,站在他們身旁的葉浪將所有的話一字不漏地聽入耳裡,他的臉色因驚愕而由紅轉白再轉為鐵青,憤怒和不敢相信充滿了他的眼眸,他像被定住般,直直地看著郡王府佈置門面的僕人,久久無法移動。然後,一輛華麗的馬車在郡王府門前停住了,先走下個丫鬟,再來是個器宇軒昂的年輕公子,他體貼的轉回身扶了個女子下車。
一身紫白相間的衣裳首先躍入葉浪眼中,從他這個角度可以將那女子看得清清楚楚,就算是沒看到她的臉,由她那熟悉的背影,他也能肯定她是誰!
他的小紫兒,溫柔、美麗、可人的小紫兒,也是將他坑弄在股掌之間、騙他騙得好慘的心肝寶貝。
原來她的清純、天真都是假的,在山上她可以依偎在他懷中訴說情懷,回城後就投入別的男人懷裡。
她將他當成什麼?玩偶、空虛時的安慰,還是她未婚夫婿的替代品呢?
可笑的是他竟將淫娃浪女當成是天仙聖女了,若今天他沒繞是郡王府門前,沒看到這一切,她還要裝成高貴的模樣欺騙自己多久呢?
是不是當她已出嫁了,他還在山上盼著她回來呢?
他原以為除了爹之外,她是唯一可以相信的人,沒想到事實卻是如此的不堪!
天真應是他、單純的也是他,白癡、笨蛋、傻瓜都是他,他信任了一個大騙子,賭了時間,也賠上了他的感情。
「賠了夫人又折兵」大慨就是他這副模樣了。
葉浪看著相偕走入耶王府的男女身影,嘴角浮起了殘酷笑容,沒有人能道樣的玩弄他,他向來是有仇必報,絕不客氣!
小紫兒,他最親愛的小紫兒,你所要忖出的代價將會是你所想像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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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歡頓感心神不寧,眼皮也直跳,不知為何她的心中隱隱有份不安的感覺,好似將要發生重大的事般,讓她無法定下心來。
她好不容易擺脫了爹和二娘的詢問,隨意編個理由回山上的觀雲別莊,每晚她都和葉浪有約,她不能失約。
而且,為了她的婚事,她也要盡早向葉浪說明,再安排他和文大哥見面,因此她才會急著回觀宴剛莊。
眼見要二更天了,歡歡走出房間,從後花園的門走了出去,她迫不及待想見到葉浪,心想早點去等他也好。
哪知到了約定的地點,葉浪已經倚在樹旁了。
歡歡高興的奔上前去,倒人了他的懷中,摟著他的頸項笑間:「你也早到了,為什麼不次樹笛通知我呢?我可以早點出來見你的!」
葉浪面無表情、漠然的看著她的晶亮大眼和純然無邪的笑容,心裡暗暗嘲諷道:
她可真會作戲,將純潔少女演得入木三分,還真看不出破綻呢!
歡歡被葉浪銳利探硯的日光看得很不自在,不明白的柔聲問他,「怎麼了?這樣的有著我,好似要將人吃下一樣,怪怕人的。」
「你也會有怕的時候嗎?」葉浪諷刺。
「我當然也有怕的時候啊!你今天真是怪怪的,是不是有事呢?」對於葉浪的表現,歡歡感到莫名典妙,他好似心情很差似的。
「你有事在瞞著我嗎?」葉浪不動聲色的問道。
歡歡的心跳亂了節拍,有此心虛,謊話卻自然的脫口而出,「沒有,當然沒有。」
「真的沒有?」葉浪的心往下沉,冷聲再間一次。歡歡害怕葉浪這樣的問話方式,她下意識的想逃避,不想在這時候觸怒他,認為等葉浪心情好些時再談,對彼此都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