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程的路上,馬車裡好安靜,歡歡自是不愛說話,但尉遲浪也是一聲都不吭。
往常,他一定會將她拉入懷中,使出各種辦法逗她開心,如今卻很反常。
車廂內瀰漫著一股很不尋常的氣息,那是從尉遲浪身上發出來的,歡歡敏感的感覺到似乎是有大事發生了。
她想問,卻說不出口,太久沒去關心別人,她連如何開口都忘了,加上對象是他,她就更不會說話了!
馬車飛快的奔馳著,除了車輪的聲響外,便沒有其它的聲音。
歡歡開始感到不安,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他還好吧?許久沒有過的擔心又襲上她的心頭,這是好現象嗎?這表示她仍在意尉遲浪嗎?她也弄不清楚了。
※ ※ ※
又是一個美好的早晨,溫柔的親吻喚醒了還在熟睡的歡歡。
歡歡悠然轉醒,模糊的咕膿:「天亮了嗎?」她起床的時間是很固定的,但現在她還很想睡,不禁質疑真是天亮了嗎?
「天還沒亮,只是我要出門一陣子,於是就過來看看你。」
耳邊傳來了尉遲浪溫柔的聲音,他的吻仍輕輕地落在她臉上。
她以為他不再和她說話了呢!
昨兒個由寶寺裡回來之後,尉遲浪都沒和她說過一句話,一到府裡,她就被送回房,午膳、晚膳都在房裡用,而且都是由兩個丫鬟在照顧她。
連晚上一向都是他帶地出外散步的事,也改由丫鬟陪著,他沒出現不說,也沒捎來一句的問候。
歡歡心中雖覺得訝異和不習慣,但也隱忍著不問原因,他若不想告訴她,她何必無趣地去追問呢?
任由疑問放在心頭,她也不想去解決。
但是,這還是影響到她的心情!昨晚她輾轉反側一直不能入眠,心中像是壓著大石般,悶得她難受不已,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著了,一大早卻又給他吵醒。
聽到尉遲浪的聲音,歡歡立刻就清醒了,頭一偏,避開他的吻,想到昨兒個的事有些生氣,於是她冷冷她詢問:「一大早就叫醒我,有事嗎?」
尉遲浪輕歎一聲,話氣似是很疲累,「駱御醫今早會到,他的醫術高明,會治好你的眼晴的,有他在,我很放心。我不在家時,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有什麼事就叫丫鬟來幫你,千萬別自己逞強,明白嗎?」
歡歡不作聲,有點和他鬧脾氣的意味。
尉遲浪也不勉強她,撫著她的鬢絲,暗沉沒光彩的眼眸是他心中的痛,但願駱御醫真能醫好她的眼睛。
他沒再說話,歡歡也不肯出聲,兩人相對無言好一會兒。
之後,尉遲浪才問歡歡,「我要用早膳了,你要和我一起用膳嗎?」
歡歡心裡不痛快,搖搖頭,冷淡地回答:「我要睡覺。」
尉遲浪無奈的笑笑,為她蓋好被子,「你繼續睡吧,我走了!小心保重自已!」
歡歡聽到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他走了。
她咬牙,心中更是失望,他就這樣走了,不再和她說話了嗎?他要去哪裡?
要去多久?這些他都沒說啊!越想越不舒服,索性拉起被蒙在頭上。
出門就出門,乾脆就別回來好了,她不希罕!歡歡如此告新自己。
可是她沒想到,尉遲浪這次一出門,竟是離開那麼久的一段時日。
※ ※ ※
「小姐,吃藥了。」丫鬟端了碗藥進房,送到歡歡面前。
「端走,我不要吃。」歡歡皺著眉說,她現在是聞到藥味就怕。
「小姐,這藥是駱御醫交代煎熬的,是新的藥方,對小姐的眼睛很有幫助,小姐,您就聽話喝下吧!」丫鬟勸說著。
「不要,我不要吃,不要吃!」歡歡明白不該對丫鬟發脾氣,但她有滿肚子的不高興,忍不住想發洩出來。
「小姐,大人臨出門前再交代奴婢要好好地伺候小姐,小姐,您就別為難奴婢,多少吃點藥好嗎?」丫鬟苦口婆心的勸說。
不提到尉遲浪還好,提到他歡歡就忍不住發火,頭一揚,雙手摀住了耳朵,不高興的喊:「不吃、不吃,不吃」丫鬟勸不動,只好退下。
一會兒後,又有腳步聲傳來,接是碗放在桌上的聲音。
歡歡沒好氣地叫道:「說不吃了,還端進來做什麼?端出去。」
「好好的,怎麼生氣了?就算生氣了,也不可以拿身體開玩笑哦!」一個蒼老慈藹的聲音響起。
「駱伯伯,怎麼會是你?」歡歡忙換上笑容,不好意思的說。
駱雲鶴就是尉遲浪請來的名御醫,他見多職廣、學術淵博,為人風趣慈祥,所以歡歡和他一相處,就喜歡了這個老人了。而駱雲鶴也和歡歡極為投緣,兩人有談不完的話題。
在駱雲鶴面前,歡歡沒有任何的壓力,可以暢所欲言,連她心中最難敵齒的感情事,歡歡也能對駱雲鶴說,歡歡已將他當成自己的親人,如同她爹一般。
所以歡歡很尊重他,也很聽駱雲鶴的話。
「丫鬟盯不住你吃藥,只好勞動我這把老骨頭來勸你了。乖,把藥喝下去,不吃藥眼睛是不會好的。」駱雲鶴笑道,將藥碗推到歡歡面前。
「駱伯伯,別為歡歡費心了,我的眼晴是不會好的,何苦浪費這些珍貴的藥材呢?」歡歡從來就沒對自己的眼睛抱有希望。
駱雲鶴搖頭笑了笑,拍了拍她放在桌上的心手。
「你說這話是看不起自已,還是看不起駱伯伯呢?既然我答應了尉遲大人,就一定會醫好你的眼睛,別不相信老夫的話哦!」
「他呢?為什麼將我托給駱伯伯後,人就不在了?對我不聞不問的,誰知他是否真的關心我?」歡歡最在乎的就是這個了。
那天一早,尉遲浪吵醒了她,只簡單交代兩句就出門了,沒人知道他要出門多久。從那天起到現在也有半個月的時間了,他行蹤渺然、了無訊息,沒捎隻字詞組回家、也沒派人來說他在做什麼,就像不見了般。
歡歡為此對他很不諒解,他怎能如此放心將她交給駱御醫,然後不聞不問,甚至不寫信來關心一下,這府裡的主人終是他啊!他怎是這般的待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