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才五年的時間,白乃甫的設計公司在國際間已經小有名氣。
後來懷孕的她被白乃甫收留,他要她不需要擔心錢的事,只要好好把小孩給生下來。
溫貝萸真的很感謝白奶奶,要不是他,她的人生恐怕會是一條死路。
在生下寶貝後,她為了感謝乃甫,在替寶貝取名時,用了跟他一樣的「甫」字。
白奶奶雖然嘴巴沒說什麼,但她看得出來他很高興,寶貝如同補了白乃甫生命當中最大的遺憾,他自己無法生小孩的遺憾。
所以白乃甫很疼寶貝,比她這個當媽媽的還疼。
生完小孩後,溫貝萸決定回到職場工作,她總不能一直依賴著白乃甫。
結果白乃甫卻嫌棄她……他這個人就是這樣,嘴巴很賤,心地卻很好。他說她才高中畢業能應徵到什麼好工作,反正她高中時功課還不錯,乾脆去考大學,拿個學士學位至少可以找到比較像樣的工作。
在白乃甫半脅迫半懇求之下,溫貝萸去了短期補習班惡補,很幸運的她竟然考上了大學,又在大學畢業後考進人人稱羨的「星辰金融集團」。
只可惜,為了寶貝,她必須放棄這個工作了。
「奶奶。」她拍拍白乃甫的手背。「你放心,我明天就去遞出辭呈。」
白乃甫輕點了點頭,終於放下心頭的擔憂。
隔日,溫貝萸編了一個理由,先行向上級梅姐,提出辭呈。
梅姐很不捨。
「你才剛進公司不久,表現也不錯,現在就要辭職,唉,星辰的福利跟薪水都挺不錯的,可惜了……」
梅姐沒有留她的理由,是因為她說,她要回南部照顧生病的父親……她暗地禱告,要老天爺原諒她撒謊,還拿許久不曾聯絡的父親當借口,詛咒他病了。
溫貝萸握住梅姐的手。
她其實也很不捨,但為了寶貝,她必須辭掉在星辰的工作。
「梅姐,我很抱歉……」
「傻孩子,說什麼抱歉,要不是你資歷不足,我還真想幫你申請留職停薪,等你爸爸康復後再回來。」
溫貝萸心裡頭很愧疚,對梅姐。
她是說什麼都不會再回星辰了。
「你預計什麼時候回南部呢?」
「越快越好。」只要公司能快點批准辭呈,那麼她就能快點遠離那個恐怖的副總裁。
「那我今天就先幫你把辭呈送出去,不過公司規定交接需要兩個禮拜到一個月,你只是秘書助理還沒涉及重要業務,交接過程比較簡單,應該兩個禮拜左右就行了。」
真是太好了,她只要再撐兩個禮拜就可以離開星辰。
溫貝萸再見過藺承之後的胸悶,終於在這一刻稍稍舒緩許多。
但她似乎放鬆得太快了。
六點整,她收拾好桌面之後,跟梅姐說再見,下班去。
走出公司大門,她盤算著,要不要先到大賣場一趟買些菜,還在遲疑之際,突然她的左右出現兩名穿黑西裝的大漢將她困住。
「溫小姐,副總裁想見你,你不要張揚悄悄的跟我們走。」雖然對方的口吻還算有禮貌,但話中暗藏的威脅溫貝萸聽得很清楚。
她被迫跟著兩名大漢走,跟上回一樣,藺承的黑頭車也是停在隱密的巷弄裡,她被大漢請上了車。
車上,除了藺承之外,還有他的助理Ken。
藺承淡淡的瞟她一眼,示意司機開車,他接著繼續跟Ken討論公事,絲毫不將她放在眼底。
溫貝萸縮著身子,見到藺承後一顆心又開始緊張的狂跳。
她收到Ken投來同情的目光……她的確需要同情。
溫貝萸偷覷著藺承,不知怎麼地,她就是可以從他淡漠的神情中感受到他的不悅。
別問她怎麼看出來的,畢竟他跟她也半同居了將近一年,儘管五年過去,他的身份也跟以往大不相同,但人的基本個性會成熟卻不會改變太多。
他正在不爽中。
藺承的確很不爽,大大的不爽。
他差點被她給耍了。
想辭職,逃離他的監控?門都沒有。他絕對不會讓嚴齊那個老奸巨猾有機會擺他一道。
嚴齊以為把溫貝萸悄悄弄離公司就會沒事了嗎?
他在秘書室可是安插了好幾個眼線,嚴齊辦公室內外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控當中。
他們到底要往哪兒去?溫貝萸用雙手將自己緊緊圈住,心,忐忑,難安。
他們在下班的車潮中小塞了一下,之後車子逐漸往郊外的道路而去,他們離開了壅塞的都市,車速逐漸恢復正常。
然後車子上了山,在蜿蜒的山路間開了好一會兒,最後在一扇簡約的大鐵門前停下,沒多久,鐵門緩緩的開啟,車子進入後又開了將近一百公尺左右,一棟看起來非常有歷史的日式大宅出現在眼前。
車,終於停下來了。
司機連忙下車幫藺承開車門,藺承依然連看都不看她一眼,逕自踏出車外。
溫貝萸看看他,再看看仍坐在車內的Ken,Ken給他一抹鼓舞的笑,說:「溫小姐,再見。」
呃,他跟她說再見?意思是,他要下車?她要下山回家?
看Ken仍然一動也不動的坐在車內,而司機則是還拉著車門……
看來是她下車,而Ken則是原地不動。
「唉——」溫貝萸認命的下車,然後站在房子前看司機上車,將車開走。
她回望,藺承早已進屋了,不過門前卻有一位年紀稍長穿著圍裙的歐巴桑等著她。
「溫小姐,請進。」
至少歐巴桑臉上有笑容,溫貝萸自我安慰的思忖著,她牙一咬,抱著誓死的決心走進大宅內。
大宅出乎意外的溫暖……不是說室內溫度,而是整體的設計給人的感受,她原以為他的房子應該是冷如冰庫才對。
「唉……」溫貝萸再一次深深的感歎。
五年並不算長,從一整個人生看來,五年其實短的可憐,她跟藺承分離五年,再見到他卻恍如隔世,彷彿是另外一個人般。
藺承跟胡令承,對她而言,的的確確是兩個不相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