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跟朋友。」
「是嗎?那真是太巧了,我們可以並在一起坐嗎?」有熱情的學弟邀約著。
「那我去叫服務生幫學長換位置。」又一個主動的學妹跑走。
邢貫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又不好意思拒絕,只能任憑他們為他做決定。
他們甚至很「機靈」的將他安排坐在甄蝶的身旁。
邢貫繹蹙起眉,原本打算跟心愛女人共度的夜晚就此報銷,而那個女人說要去上廁所卻不知跑哪兒去了。
「不好意思,我先離開一下。」邢貫繹打算到廁所逮人,人才剛站起來口袋裡的手機就傳來簡訊聲。
他拿出一看,臉色瞬間鐵青。
簡訊是屠姌姌傳來的,她寫著──
我不好出現在你朋友面前,夜深了,吃完記得要送小蝶回去。我自己先回家了,姌姌。
果然,姌姌看到小蝶他們那一群人了,而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溜了。
邢貫繹大為光火,那個女人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從他身旁溜走,從來不肯為他的心停留。
他收起手機,跟一票熱情的學弟妹說:「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慢吃,這頓就當是學長賠罪,我請客。」
說完,他撈起結賬單到櫃檯付錢。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注意到甄蝶失望的神情,也忘記屠姌姌叮嚀說要送甄蝶回家的話。
他現在只想去逮人,逮一個把他的真心丟到腦後的壞女人。
第4章(1)
不太會形容那一刻的感覺。
當她從洗手間出來,看到邢貫繹被一群跟他同屬性的男女所包圍,小蝶也在其中,美麗的她嬌柔的依在他的身側,仰著美目嬌盼地望著邢貫繹。
那美目裡儘是滿滿的崇拜跟欣賞,還有掩蓋不了的愛意。
當下,她就好像被淋了桶冰水,從頭而下,徹底覺悟驚醒。
她做出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逃開。
她奔出餐館,攔下迎面而來的計程車,跳上車後報上住址要司機趕快開車,她蒼白的模樣一度讓計程車司機以為有壞人在追她,還見義勇為的說要送她到最近的警局去。
屠姌姌一再向計程車司機保證,她臉色慘白是因為身體不舒服的緣故,才打消計程車司機的念頭。
她的確很不舒服……
回到家後她窩坐在客廳的單人沙發椅上,沒有開燈。
她想起甄蝶的父親因病過世前,握著她的手不停的交代吩咐著……
「姌姌,雖然你不姓甄,但我跟你媽一直把你當親身女兒對待,爸爸來日不多了,以後爸爸不在,你要代替爸爸照顧媽媽跟妹妹,你媽媽她一輩子都不曾在外頭工作過,小蝶又是從小被我們保護著長大,只有你是家裡最獨立自主的,爸爸就將這個重責大任交付給你了……」
當時屠姌姌哭紅了眼眶,點頭答應父親的要求。
「我最擔心的還是小蝶啊,她跟那個很優秀學長來往,我們的家庭是這麼的普通,怎麼可能配得上那種名門世家,唉,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很希望能多留點錢給小蝶當嫁妝,免得她嫁過去以後受歧視跟委屈,可惜我只是個窮書匠……」
屠姌姌在父親面前暗自發誓,她一定會努力賺錢,讓甄蝶在出嫁時不會受到委屈,讓她可以風風光光的嫁給學長……
結果,她卻沒有做到。
屠姌姌覺得自己很對不起扶養她長大的父親,她是很努力工作賺錢,對自己很摳門、很節省,她想要存錢買一間大屋給小蝶當嫁妝,讓她嫁給邢貫繹時不會被婆家看不起,不會覺得委屈……
可她卻搶了甄蝶的學長,破壞了邢貫繹跟甄蝶之間的感情,她覺得自己是一個壞姐姐,怎麼可以搶甄蝶喜歡的男人呢?
她該控制自己的情感,就算在邢貫繹離台的前一晚,她壓抑不了洶湧的情感,讓它不小心奔騰宣洩造成了錯誤,可她應該在錯誤發生之後即刻斬斷彼此的關係。
但她沒有,她任憑自己的私心狂妄作祟。
一次又一次跟邢貫繹發生關係,一次又一次任憑他在自己的租屋處過夜,一次又一次讓自己的心躲到他的懷裡……
都是她的錯,她不能再這麼軟弱,她必須下定決心,當邢貫繹再來時,她必須狠心的將他給推離。
砰砰!突然響起的猛烈拍門聲讓屠姌姌跳了起來。
不用看也知道是誰來了,剛才她在計程車裡傳了簡訊給他,原以為他不會出現……
「姌姌開門!」他不僅用力搖門,還大聲地叫著她的名。
屠姌姌掙扎著要不要開門?
砰砰!
「姌姌!」他似乎不肯放棄。
再這麼下去整棟公寓的人都會被他給吵醒,機車房東就住在樓下,若把她給吵醒了,恐怕她會被立刻掃地出門,再也租不到這麼廉價的地方了。
在衡量得失之後,屠姌姌無奈的起身開門。
但她沒有將門給全開,僅是拉開一條隙縫,沒給他好臉色看。
「你回去好不好?已經很晚了,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
邢貫繹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
「讓我進去,」被丟下的憤怒還在他的胸口燃燒。
「不。」
「讓我進去。」
「你回去!你再這樣我要報警了。」這一次她絕對不會輕易妥協。
「好,你去報警。」邢貫繹用手擋住門板。
連這樣也阻止不了他?
邢貫繹堅持不放手,甚至還說無所謂,要她去報警。
屠姌姌沒轍了,她鬆開門板,既然不能阻止他,那麼兩人就開誠佈公的談清楚吧。
「為什麼逃跑?」
屠姌姌瞪他,他明知故問。
「我能不逃嗎?」甄蝶也在場啊,若見到他跟她一起會是如何的反應?她無法想像。
「你沒有必要走。」
邢貫繹才不在意,他的心從以前到現在,在乎的從來就只有她而已,他管不了別人,也不想管。
他不像她,他無懼的面對愛情,而她卻是個超級膽小鬼,拚命將自己的愛情往外推。
真是叫人火大。
邢貫繹箝住她的雙腕,將倔強的她給壓在牆上,卻又不敢太過粗魯弄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