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小仙來也∼福如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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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就是呀二爺,你已仁至義盡,沒得讓人說嘴了,君家再強求就是無理取鬧,人家是娶妻娶賢,他們哪是良緣,根本是嫁『禍』。」

  一句「嫁禍」讓全場一片哄笑。

  「照你們來說,我對君家小姐不虧欠了,和福氣共結連理才是好事一樁?」他用話來釣,尋求眾人的認同。

  奸商奸商,須盡歡當之無愧,他就是故意驅使這一群人認「主」,讓福氣順理成章地成為須府主母。

  人來人往的商家消息最靈通,你一句、我一句的耳語能把事情如燎原之火迅速的傳開,遍及洛陽城每個角落。

  他的用意其實很奸狡,一方面利用大家的誤解,幫他看牢拒婚的福氣,她走到哪裡都有眼線看著,跑不了多遠。

  另一方面則是抑下君家的反彈,三人成虎,他們再怎麼不情願,還是會迫於全城百姓的言論,不得不放棄婚約。

  其實他可以自顧自的成親,何需在乎君家的想法,畢竟他從不在意別人眼光,想娶就娶,哪來這麼多批評。

  但是他不想福氣日後遭人白眼,說她強搶他人夫君,不是正經人家的姑娘,君家小姐白受委屈云云。

  他可以背負薄倖的罵名,可她不行,福氣的傻氣只會令她受氣,他不允許有人惡意傷害她,把對他的不屑移轉到她身上,如果君家能主動退親,這些事就不會發生。

  這是須盡歡深思熟慮後的盤算。

  「二爺,是她欠你比較多吧,她一個人換得回老爺、老夫人和大爺的命嗎?」

  命中帶煞,非死即傷,恐怖啊。

  「人吶,哪能不自私,二爺也想好好過日子,找個伴、生幾個孩子,君小姐怎麼好再拖累你,她也不想想須府至今只有遙日少爺這麼個香火。」斷人子嗣可是缺德事啊。

  見眾人異口同聲,須盡歡把眉一揚。

  「既然大家不認為是我有負在先,那麼老徐,我和福氣的婚事就有勞你了,別太張揚,讓君家面子掛不住,只要宴請全城百姓,流水席擺上三天即可……」

  這叫別太張揚?其他人表情都一僵。

  洛陽城有多少百姓呀!還連擺三天流水席,君家人知情不氣死才怪,二爺分明是要張顯嫁娶的盛大,好讓人知道他終於娶親了……

  然而福無雙全,禍不單行,福氣太甚是會招禍的,他眼底的笑意即刻被盛滿的怒意取代。

  「二爺,大事不好了,發生不得了的事了,君家小姐她、她……」暮成雪神色慌張,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進議事廳。

  「慢慢說,不急,君憐心出了什麼事?」須盡歡冷哼。準是鬧著她父兄,要他如期迎娶。

  「不急不行,出人命了!聽說二爺要娶福氣姑娘,君小姐便鬱鬱寡歡,今日趁家人不注意拿著青玉素璧的碎片往腕上一劃,聽說流了好多血、命在旦夕!」

  聞言,他臉色倏地沉下,「活著還是死了?」

  「大夫還在救,但沒把握救活,君府的人請二爺過去一趟,盼能給君小姐一絲生機。」估計想死馬當活馬醫,請二爺說幾句話安撫她。

  「是讓我給她送終吧?」須盡歡氣得一拍桌子,白瓷茶杯落地應聲而破。

  「二爺……」暮成雪勸道。何必說氣話?

  「好,我就去看看,看她死全了沒,白幡準備好,我給她送去。」本來還想不傷和氣的解決,結果她鬧這一出傳出去,豈不是破壞了一切,她最好別再給他找麻煩。

  唉!這不是鬥氣嗎?送幡觸人楣頭。但暮成雪不敢擋,他知道氣頭上的須盡歡聽不進一句勸。

  「柳襄,去把少奶奶房裡的遙日少爺抱給福氣,告訴她把那小鬼看好,要是少一根頭髮,晚上幫爺洗腳。」用小的拖住大的,她就沒法開溜。

  須盡歡沉著臉,風風火火的安排一切,他的怒意如火焚燒,眼眸冷到無人敢直視,每個人都看出他動怒了。

  長袖一揮,掃落架上擺設,匡啷的碎裂聲讓眾人不由得心驚,直到他離開,一室仍瀰漫著駭人的冷凝。

  洛陽城裡牡丹開,牡丹雖艷難憐心,佳人更勝牡丹艷,一枝春凝帶笑來。

  某位傾慕君家小姐姿容的文人寫下這麼一段讚揚詩句。牡丹美,美不過君憐心,她才是當代仙子,與花競艷,風華絕代。

  但再美的佳人也躲不過情傷,她此時氣若游絲地躺在錦被下,臉色與玉簪花一樣白,不復生氣。

  她活著,卻有如死去。

  君家用人參吊著她的氣,以靈芝、何首烏等珍貴藥材補足精血。

  身在富貴人家,她的命是保住了。可是有命在又如何,她根本不想活了。

  她頰畔落下淚珠紛紛,遲遲不肯睜眼,想從此長眠。

  「小姐,你快看看誰來了,是須府二爺瞧你來了,你把眼睛睜開就能看到他了呀!」丫鬟若草哽咽地俯在床邊,對著主子低喚。

  許是心未死,仍有依戀,一聽見須盡歡來了,面無血色的君憐心睫羽顫抖,吃力地掮呀掮,微掀開一條眼縫。

  眼見她眼淚越流越凶,一旁的人也為她著急,手足無措地陪著紅了眼眶,終於有人開口了。

  「你這是在為難我,還是存心和自己過不去?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怎敢輕易損傷,你對得起誰?太不孝了!」須盡歡冷凝著一張臉。

  君夫人因他的一番話掩面輕泣,君老爺眸中也淚光浮動,白髮人送黑髮人無疑是為人父母者最不能承受的痛。

  他罵得好,不孝。

  「歡……歡哥哥……」她舉起手想碰他,卻無力地垂落。

  須盡歡眸中卻無一絲憐惜,「你以為死能讓你如願嗎?死了什麼都沒有,你的情,你的愛,你的思念全化為烏有,連你也只剩下一壞黃土。」

  「失去你,我也一無所有……」沒有他,她的心是空的,一片荒蕪。

  「以生命做威脅並不聰明,就算我來了,不愛你還是不愛你,你想藉此得到什麼?」他語帶譏誚,完全不留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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