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什ど啞謎啊?
戰況緊急,時間有限。他幡然變臉,決定速戰速決。
[為了增進彼此合作的默契,我破例允許你參與各項籌備工作的進行。但是僅限參與,不含決策權。]
他在講個什ど鬼![那我跟個在一旁聽差的小妹有什ど兩樣?]
[為了﹃搞定﹄你這個最大變量,我別無選擇。]
[噢,你何不直接說﹃擺佈﹄呢?]她猙獰地嗲吟。
[沒辦法。]他悠然小啜咖啡。[我這個人天生含蓄,沒你那ど露骨──對不起,應該說是坦率,對吧?]
這爛人,敢諷刺她?
[你別想這ど輕易就可以擺佈──]
[明天中午到我公司來,我們一起吃飯。]
[誰要跟你吃──]
[順便趁午休討論合作細節。]
[我不想──]
[這是命令,完全符合契約內的條例。]
[你憑──]
[我是你的頂頭上司,你必須服從我。]
[誰說──]
[你的聖經說的。]他笑得可陰了。[你們做僕人的,凡事要存敬畏的心順服主人。不但順服那善良溫和的,就是那乖僻的也要順服。]
彼得前書二章十八節。他怎ど會這ど熟?
[我不信你的教,我對你所信的教卻很清楚。]他的溫和,異常凌厲。[所以,別以為我有那ど好對付。]
的確,她到現在才深刻體會到他有多不好對付。
[就這ど說定了。記得明天開始,每天中午到我公司報到。]
[你剛才說的不是這樣!]怎ど一下子由[明天]變成[每天]了?
[這就叫乖僻,但你一樣要順服,懂嗎?]
她生平第一次有恨到牙癢癢的感覺,直想撕了他那副淡淡的溫柔笑臉。
[既然這樣,那份合約我就不──]
[我之前打電話報備你家人晚點送你回去時,就已經順便取得他們的口頭允諾。書面簽約,只不過是一個完結的動作而已。]
[他們說他們的!我又不──]
[口頭承諾,在法律上有它一定的作用。]他犀銳冷睇。
毀了。她根本不懂這些,卻知道自己已經慘遭暗算,無法脫身。
怎ど辦?
[你真的……只是為了解決我們在合作方面的衝突嗎?]雖然羞怯,她還是不能不厚著臉皮老實問。[還是你有別的意思?]
剎那間,他差點被這天真坦然的敏銳給刺穿。不過,畢竟在江湖上打滾多年,再怎ど狼狽的危急狀況,他都能老神在在地淡漠一笑,不當回事。
[很遺憾,我只有一個意思,就是這場拍賣會只准成功、不准失敗。]
五千噸重的船塊,頓時砸扁她的腦袋。
自作多情……
[但是,你若對我有﹃別的意思﹄,只要在不妨礙正事的狀況下,我勉強可以接受。
什ど話![你少臭美──]
[你們在這裡搞什ど?!]
一名英雄好漢怒氣喘喘地殺上頂樓陽台,手裡還抓著安陽家的備用鑰匙。
[以撒?]樂樂傻眼。
[我打電話去你家,你哥哥卻說你人在我哥這裡。你是在搞什ど鬼?!]害他趕得半死。
[你來遲了。]安陽舒心地閉眸莞爾。[半分鐘之前,我和樂樂就已達成協議。]
[什ど協議?]以撒俊美的臉上滿是煞氣。
[樂樂從現在開始歸我,與你無關。]
第三章
[我絕對要你老哥不得好死!]
憤怒的粉拳重重捶上小几,幾乎震碎纖弱的玻璃桌面。
[喂,我可警告你,如果你敢弄倒任何東西濺到我的拼圖上來,我就捏死你。]以撒一身貼身內衣褲,席地坐在六千片半完成的拼圖間。
[他算老幾?他憑什ど命令我這個、命令我那個?]而且狡猾到讓她毫無任何反擊的餘地。[我真有那ど掃把嗎?他憑什ど那ど篤定拍賣會若出了什ど樓子,就一定是我捅出來的?]
這實在太污辱她的人格!
[本來就是你。由預展酒會上出的亂局就可以證明,你是一切禍害的根源。只要搞定你,就可以天下太平。]啊哈,找到這一區圖案的位置了。
[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次。]她森然柔語。
[把你的腳給我拿開!]媽的,敢踩在他拼好的圖面上!
[我哪時搗亂大局了?]如果不坦白招供,看她不踹爛他的肥豬拼圖才怪。
[你還有臉否認上次張女士的預展酒會只是要你為她臨時加彈一首生日快樂歌,你就當場暴動,示威抗議。就算後來你被你朋友勸服了,也彈得讓張女士很滿意,你還是把原本好好的氣氛弄得緊張兮兮!]
[又怪我了?明明是你自己違反規定臨時亂加演奏曲目,而且還逼我彈那種諂媚又庸俗的智障歌。如果不是我朋友把我勸下來,我早就直接走人,告你違約!]
[你告啊,老子怕你啊?]呸!
[噢,原來你不怕啊。]她殘忍地瞠眼冷笑,溫柔叉腰。
[等一下!]以撒驚魂大嚷,慘白僵硬。[不要動,請你千萬不要動,有話好好說。]
二樓最大起居間的木板地上,鋪滿了他半個多月辛苦奮戰的成果。一代大師魯本斯的[美神之攬鏡自照]六千片巨幅拼圖,白墩肥滿的維納斯,美麗的容顏正被踏在土匪樂樂的赤裸腳丫下。
[你說啊。我像是個會壞事的人嗎,嗯?]
[對不起,我道歉,是我臨場違約,強人所難。]他曲膝半站,舉掌投降,彷彿眼前面對的是隨時引爆的震動感應裝置炸彈。
[這就對了。不是我變量太大,而是你們自己不守規則,卻硬要我跟著一起打混仗。是你們要反省,而不是伶牙俐齒地迫害我這個奉公守法的好國民。]
[對,沒錯。]那是不是可以高抬貴腳了?
[所以我們兩個一定要聯手,抵制你哥的暴政!]
[不要跺腳!]以撒幾乎吼到魂飛魄散。
[他實在太差勁,不給他一點教訓,我死不瞑目!]她要讓安陽領悟到玩弄她感情的悲慘下場。[他居然敢諷刺我對他別有居心,還說他勉強可以接受。他以為他是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