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掌事嫡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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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可是看到妻子和崔氏母女有說有笑的相談甚歡,一副婆媳和樂的模樣,他莫名地心生埋怨,有種被最親近的人背叛的感覺,她應該站在他身邊支持他,而非去討好崔氏那婆娘。

  「你不要再讓我說第二遍,你給我停下來,我是你的妻子,不是領你月銀的下人,我靠嫁妝也能養活自己。」很想耐住性子的孟清華雖然語氣和緩,但終究骨子裡仍是那個傲氣比天高的孟家千金,她忍不住嗔道。

  明顯地,周明寰的步伐有慢了一些,但對個子嬌小的女人而言,他還是走得很快,讓人跟不上。

  「周明寰,你站住,你想成婚第一日就和我和離嗎?」她惱了,不重覆前一次錯誤的方法有很多種,以孟府的風光,她不必承受這樣的委屈,再嫁也不是多困難,她只是想跟他好好談談,他能不能別道麼「種」?

  一聽到妻子口中的「和離」,周明寰眼神驀地銳利,停在原處等她走近。「你腦子在想什麼,我不過在想著生意上的事,沒聽見你的叫喚,你就想搬梯子登天嗎?」

  他需要她,需要孟府的鐵礦。

  為了扳倒崔氏,他必須有個強勢的妻子幫他在周府站穩腳步,他挑上孟府並非看上美名在外的孟二小姐,而是她的娘家能給他許多幫助,進而奪回崔氏奪去的家業。

  他在這樁婚事上用了心機,用了一把先祖打造的名劍和孟府當家攀上關係,藉由兵器鑄造和鑄鐵世家聯盟再創高峰為由,說服孟府同意以聯姻方式讓兩家更為親近。

  但是在掀開紅蓋頭的當下,她貌美如花的容貌和明亮的雙眸確實令他心口悸動,而讓他一時動了情的,當屬她眸中那抹不知名的堅毅,與沉斂怡然的氣質,令他迷失在她的水眸中。

  可也僅限於此,一日的夫妻能有多深的情意?他可以寵她,縱容她對後院女人的安排,但她不能挑戰他的權威。

  看著他的冷厲目光,孟清華心知自己衝動失言了,趕緊露出楚楚可憐的嬌態。「我腳疼。」

  「你……」想罵人的冷言冷語在舌間轉了一圈,化成無聲的歎息。「走不快就慢慢走,有人拿著籐鞭趕你嗎?」

  「你不開心,我擔心。」她裝出十足委屈的神情,好似丈夫的不管不顧傷了她比琉璃還脆弱的心。

  面對她的柔軟,他的冷硬倒成了可笑的破牆,擋不住她的軟刃。「我沒有不開心,只是事多,我一人勢弱難以處理,總要多費點心才能順利的解決。」

  「不能靠你的兄弟嗎?夫君有一嫡一庶兩手足,總有一人能為你分憂解勞。」她有心提點,庶弟明澤是不錯的幫手,他無野心,沒什麼心機,為人做事倒是十分實在。

  周明澤性格正直,說一不二,是個實心的二愣頭,不是掌家的料,因此前世她才排斥讓他管鋪子,他太老實了,除去這點,他常跟在長兄身邊跑腿,深受周明寰的信任,感情甚篤的兩人常被人誤為是一母同出的親兄弟。

  只是在外人面前,甚至是崔氏母子面前,他們兩個人走得並不親近,似乎還有點交惡,孟清華在成親一年後才無意間發現他們並非如表相所見的疏遠,周明澤對長兄甚為敬重。

  這件事她一直未告訴崔氏,只當是兄弟間的秘密,她和丈夫已經夠不合了,用不著再因此事雪上加霜,讓彼此的憎惡加深。

  那時她還顧念著夫妻情分,以為壓下丈夫的妾室就能讓他回心轉意,百般順著她、遷就她,卻不知自己的所作所為反而是將他狠狠地推開。

  直到死亡來臨她才知自己錯得多離譜,原來對她好的人不一定是真心為她著想,而她瞧不起的人卻想救她。

  「你是指明溪嗎?」周明寰面露提防,與崔氏母子走得近的人都不是他的同路人,他心生戒意。

  孟清華佯裝不解,一臉嬌憨地反問:「不能是明澤嗎?三叔有婆婆幫襯,將來定有一番大作為,他哪裡抽得出空幫你的忙,可二叔是庶子,以後分產僅能分到些銀兩,魚幫水,水幫魚,不如你也幫幫他,讓他攢些家底好養家。」

  繼母與繼子是天生的死對頭,不論是後娘難為或是繼子頑劣,終歸是走不到一塊,不是血脈相連就是親不了,何況中間還多了個親生嫡子,為人母者總會為親兒子多設想一番。

  以前的她只顧著和丈夫的妾室周旋,壓得她們毫無抬頭的機會,既不想著修補夫妻間破裂的感情,也不清楚周府親眾錯縱複雜的關係,一味聽信崔氏的片面之詞,把局面搞得很僵,一發不可收拾,最後夫妻離心,眾叛親離。

  如今她會睜大眼睛好好瞧,用心觀察,把擱置不用的腦子重新啟發,她的戰場不只在春鶯院幾個女人身上,還有整個周府,連最不起眼的小家丁都有可能是背後放冷箭的人。

  更甚者,她懷疑她的死並不尋常,似乎另有蹊蹺。她只是動了胎氣怎麼會導致難產致死?為何口鼻無故滲血,氣血上湧吐出好幾口血泉?

  她絕不能白死一遭,必須從中得到教訓,從此再也不讓任何人從她身上鑽空子。孟清華蔥白纖指鬆了又緊,暗暗一握,隨即舒放,警告自己不能衝動行事,要善用智謀才是長久之道。

  一聽她提及庶弟的名諱,周明寰冷硬的神色為之一緩。「你認為他可用,不會不可靠?」

  他這句話有試探之意,用意在考驗她是否能與他同心,或是只能放在後宅鎮壓魑魅魍魎。

  「不試一試怎知他不行,終究是兄弟,再壞也壞不到哪去,他還沒本事連骨帶皮的吃了你。」她語帶調侃,有幾分夫妻間的親暱和為夫著想的真心,讓人聽了打骨子裡舒心。

  微擰的眉頭一鬆,他主動握住瑩潤小手。「不喊我夫君,不自稱妾身了,才入門一日就養大了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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