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誰知道陶副總在紐約的住所地址?」
「陶副總原本是住在公司分派的公寓,可是她離職的當日就已經搬出了。」
也就是說沒有人知道此時陶蓁歡的去處。
關滄恕無力且滿是懊惱,只好打電話回台灣跟關滄緯求救,要關滄緯想辦法聯絡陶蓁歡。
他也要人去查這三天飛往台灣的任何一家航班的旅客名單,陶蓁歡並不在其中。
上天好像開了他一個大玩笑。
當一切誤會都解開時,他卻找不著心愛的女人向她解釋,也失去求她回到自己身邊的機會。
既然她人還沒有回台灣,就表示她還極有可能留在紐約,關滄恕當下決定先在紐約停留,並等候關滄緯的消息。
一個月後,關滄恕落寞的返回台灣。
陶蓁歡就像人間蒸發般,他失去了她的消息,就連滄緯也聯絡不到。
回到台灣後他不死心的繼續尋找,茫茫人海要找一個人談何容易,後悔像顆種子在他的心頭埋下,生根發芽,在還沒有找到陶蓁歡前,恐怕再也拔不起。
就在關滄恕瘋狂找尋陶蓁歡的同時,陶蓁歡人正在美國自助旅行,她暫時沒有回台灣的打算。
就如她之前跟關滄緯說的,搞不好會有那麼一天她會放棄現有的成就,選擇去當另外一個完全不同的自己。
她放逐了自己的心……
三個月後,她結束環美自助行,選擇飛到南美落後的國度擔任義工,當初她抱著破碎的心離開台灣時,真的沒有料到自己這一趟遠行會這麼的久,直到半年之後……
*
熱。
台灣的七月,暑假剛揭開序幕,氣溫已經連續三天飆破三十四度,高掛在晴朗無雲天際的太陽表明是來跟大家作對的。
尤其對一些剛踏出社會正在找工作的新鮮人而言,不停的應徵,不停的找尋已經夠累人了,高居不下的氣溫更是叫人叫苦連天。
陶蓁歡從南美回到台灣後選擇離開台北。她搬到桃園定居,並打算在這裡找份簡單的工作。
她排除大企業大集團,所找的工作以一般工廠的行政人員或是會計秘書為主。
本來以為以她的能力找這樣的工作並不困難,錯了,她竟然三天應徵六七家工廠都被打了回票。
陶蓁歡錯愕不已,一再審視自己的履歷跟應徵的資料,想找出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一直到一個禮拜後,她被一家小型的成衣工廠當場錄取,成衣場的女老闆笑著告訴她:「以你的外型在楊梅這地方應該不好找工作吧?」
陶蓁歡猛點頭。
「你長得這麼漂亮,身材又好,那些由老闆娘負責應徵的工廠會用你才怪。」
原來這才是原因所在,陶蓁歡低頭看看自己的裝扮,簡單的及膝裙及短袖的白襯衫,素雅簡單,她疑惑的抬眸看著新任老闆。
「沒關係的,在我們這裡不會有這個問題。」女老闆是個年過半百,親切的離婚婦女,一點老闆的模樣都沒有。
「因為我們這邊都是老女人居多,呵呵。」
原來女老闆監於自己離婚,獨自撫養小孩的辛苦遭遇,她這間成衣工廠的工人大都是單親媽媽,離婚、喪偶或是經歷家暴逃出來的婦女。
工廠內大家的感情都非常好,像個大家族。
「歡迎你,希望你在這裡可以很愉快。」
陶蓁歡微微一笑,想起先前老闆帶她環顧工廠一圈所受到的親切問候,這裡的環境跟「關氏」是截然不同的,待遇更是差一大節,但她現在所追求的再也不是過往的那些了。
「會的,我一定會。」她跟老闆保證,同時也對自己保證。
*
上班才一個月而已,陶蓁歡跟裡面的媽媽們已經很熱絡的打成一片。
陶蓁歡認為自己絕非天生的好人緣,而是裡頭的媽媽女工都太好也太熱情了,她在桃園的住所很快就在大家的幫忙下找到了,她也不用擔心三餐問題,媽媽們的廚藝都很好,女老闆特地在工廠設了間廚房,大家輪班買菜煮飯。
不會煮飯的陶蓁歡成了裡頭唯一的食客,這一個月來已經被養胖兩公斤了。
在這裡吃媽媽們煮的飯會讓她想起已過世媽媽的手藝,總會情不自禁就多吃一碗。
「小歡來,今天王媽有煮你最愛吃的紅燒獅子頭跟糖醋排骨,你多吃點。」
「王媽,我已經吃很多了,再吃下去會變成大胖子。」
「不會不會,你太瘦了,再胖個十公斤都無所謂。」
「現在的女生都捨不得吃飯,每個都瘦得跟非洲難民一樣,真想不透她們在想些什麼?」林媽答腔。
「我女兒也是,這一兩個禮拜說什麼要減肥,三餐都只吃生菜沙拉。」陳媽猛搖頭。「又不是牛!」
大家對於陳媽的評論哈哈大笑。
「對了,阿菊,你女兒這個週末不是要去台北相親。」
「是啊,就娘家那邊的親戚介紹的,說什麼男生是南部人,很「古意」,剛考進一間什麼台北的大集團,前途好像還不錯。」阿菊媽媽說著說著皺起了眉。
「我女兒說她要自己去台北,但是我很擔心啦,她對台北又不熟,而且單獨一個人去相親好像也不太好。」
「你怎麼不一起去?」有人問阿菊媽媽。
「介紹人說什麼長輩最好不要跟,免得年輕人不自在,而我女兒的朋友週末都沒空陪她上台北,唉,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這樣好了,小歡,你陪阿菊的女兒去好了。」王媽突然說道。
「我?」陶蓁歡比著自己。
「對啊,你以前在台北工作一定對台北很熟,而且你週末不是正好休假嗎?」
「這主意不錯,小歡,你就陪阿菊的女兒去一趟台北吧!論年紀,我們這裡任何一個跟去都算是「長輩」,只有你可以。」
大家七嘴八舌一致贊同,既然在場只有她一個人「符合資格」,陶蓁歡只能答應下來。
反正台北這麼大,來必會遇到熟人,尤其是她一直想「逃避」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