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了笑,她大步追上陳強,將一切統統都拋諸腦後,什麼都不再想。
方秋澄發現,最近陳強很忙,忙得她想跟他去吃一頓午飯也很難。為什麼呢?聽說,新來的那個外國工程師,似乎很看重陳強,所以專門挑一些難做的工作丟給陳強,以致陳強每天都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聞,只能比小工蜂更要忙碌地工作著。
不但如此,一些跟她比較熟悉、會跟她勾肩搭背的同事,也相繼地越來越忙碌……這一切,教方秋澄想裝不知道也難。
因為,她發現,杜伊凡在其它人沒注意的時候,總是用著一副想將她生吞活剝的表情看……不,應該是瞪著她,尤其是當她跟其它男人靠近談笑時,他的表情甚至可以用猙獰來形容。
第一回、第二回,方秋澄還可以告訴自己是因為這個外國人的臉天生就長成那樣,所謂的嫉妒表情只不過是她的錯覺。可是,當這表情一再地出現,她就無法再繼續自己騙自己了。
這個外國人,很明顯的,喜歡她。
就因為一夜情而喜歡上她,外國人的感情都這麼迅速直接的嗎?想想她的身體,似乎應該沒有那麼銷魂到讓他一上就深深為她著迷、神魂顛倒吧?
不過儘管如此,她還是裝不懂、裝無知,繼續犧牲那些總是口不擇言的同事們,讓他們去讓那個外國人磨牙,並且盡可能地躲開那男人。
她找不到原因為什麼自己會這樣做,但總之腦中就是有著一把聲音,叫她必須要避開這個男人,否則便會有不好的事發生。
只不過,不是她想要閃就一定閃得過,因為他是工程師,有很多大小事項都得先得到他的批准,都得向他匯報狀況,所以在一定程度上,她很難對他視而不見。
她喜歡現在的工作,而且這份工作還是好不容易得來的,就為了那個外國人辭掉這份工作,實在是很困難。
一想到那個不講理的外國人,她的頭,就一陣的痛。
收拾好剛用過的工具,方秋澄提著沉重的工具箱回儲物室裡擺放。可是,還沒有走進去,裡頭就傳出了一陣的交談聲……不,只有一個人在說話,裡頭的人應該在講電話。
她不想站在門外偷聽,可是她的工具得放回原位,讓下一組的人方便取用。但是,裡頭的人,聲音裡的憤怒讓她停住了腳步。
她認得,那嗓是屬於杜伊凡的,他正用著一種她聽不懂的語言,跟電話的另一端談著話。
他好像……很生氣?聽著那聲量其實沒有加大、語速沒有加快、甚至連語氣也沒有加重,可是方秋澄就是有一種裡面的人很生氣的感覺,而且她有一種預感,如果現在被發現的話,她會有很不好的事發生。
或許,她可以晚一點再來,下一組的維修員並不差她手上的這一箱工具。
打定主意,她悄悄地轉身。可惜,當她轉身之際,因為低估了她與門板的距離,手中的工具箱大意地撞上門角,發出輕撞聲。
真的,只是輕輕的一聲,如果不是留心細聽,或者是耳力過人,理論上這種聲量應該是不易被發覺的。她鴕鳥地騙自己,裡頭的人在講電話,不會分神聽到她這邊的動靜。
可是……「誰在外面?」
門內,傳來他的問句,嚇得她頭皮一麻,扛著工具箱拔腿就跑。不過她再怎麼身手敏捷,但手上扛著一個沉重的工具箱,速度硬是被拖慢了好幾步,所以杜伊凡還是很輕易地逮住她。
被抓住了的方秋澄瞪向他,滿腦子全都是如何反駁他「冤枉」她站在儲物室外偷聽的理由。
出乎她意料之外,杜伊凡只是接過她手上的工具箱,回頭走回儲物室裡,並沒有開口指責她的「罪行」。
被扔在原地的她呆了好幾秒,沒想過他會有這樣的反應。呆了一會,見他快要走進儲物室裡,她馬上追上去,跟著他走進儲物室。
她可沒有公主病,要人家服侍她、幫忙她後卻連一聲謝謝都沒有。
「那個,謝囉!」她指了指他剛剛放上工具架的箱子。
「不用。」杜伊凡淡淡地響應她後,便越過她,準備離開。
看著他那快要走到門邊的背影,一陣難以理解的感覺逼著她開口說些什麼來留下他。所以,即使原本努力壓下自己開口衝動的她,還是開了口……「你剛剛在跟誰吵架?」
如她所願的,那個已經半隻腳踏出儲物室的男人停下了腳步,並折回走到她的前方停下。他俯首看著她,卻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看著她。
被看得渾身不自在的方秋澄忍不住地退後了半步,瞪住他的眼眸瞪得更圓更大。可這樣對瞪了一會兒,她感到這個男人並不會回答她的問題,所以她沒有嘗試再與他對瞪下去,而是繞過他走向門口。
走了大概幾門,門口就近在咫尺,只要她再跨個兩步,她就可以離開這間昏暗的儲物室。然而,剛剛她叫住了他,這回換他抓握住她的手臂,並將她拉到儲物室的架子後方,一雙綠眸惡狠狠地瞪住她,活像要將她生吞下腹一樣。
她一窒,眼前的他教她感到一絲的懼怕。她戒備地貼住背後的架子,想拉開與他之間太近的距離,但是他卻不允許她的退縮,強壯的手臂一伸,將她完全地納入懷裡,從上而下都緊緊地貼著她。
「你怕我?」他問,炙熱的呼吸拂過她敏感的耳朵。
恐懼的感覺因為這個性感的接觸而消失無蹤,方秋澄顫抖起來。她從沒有想過,自己的身體竟然記住了他的觸碰,只不過是他的呼吸拂過耳朵而已,她卻已經為此而軟了腿。
「回答我。」
「回答你什麼?」她過了好一會兒,才悶悶地反問他。
第3章(2)
「你怕我?」他再問,高大的身形再度逼近她。
她連忙用雙手抵住他,不讓他得寸進尺地靠得更近,「你這麼生氣,誰不會怕?」發現自己的抵抗根本對他起不了任何作用,他逕自地靠得更近,這教她更加不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