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深情大老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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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心頭猛然緊縮,隱隱發疼。

  她有可能猜錯了,但她不這麼認為。

  或許他對她,不是沒有感覺;或許那一天,他的確是想吻她……

  心跳,莫名坪然。

  那她呢?她對他是什麼感覺?從小,她就想要找到一個愛她的男人,就像她的父母一樣,就像海洋和桃花、莫森和如月,她不想隨便找個男人湊合著,可是在遇到他之前,她也不曾感覺到如此強烈的吸引力。猛男她見多了,真的。

  家裡的男人、紅眼的員工,個個都是身強體壯,男性費洛蒙旺盛,但沒有任何一個給她像伊拉帕那樣的感覺。

  她想親吻他,想撫平他的傷痛,想和他在一起,想知道被他親吻,被他撫摸,是什麼樣的感覺。

  光是想,她就心跳加快、手、心冒汗、渾身發熱顫抖。

  忽然間,大門被人打開。

  她嚇了一跳,卻見他冒著風雪走了進來。

  寒風隨之呼嘯襲來,夾帶著冰冷的雪。

  他沒有看她,回身砰然關上了大門,把開始變大的風雪關在門外。

  屋子裡,瞬間安靜了下來。

  他轉過身,脫掉外套掛起,卻還是沒有看她,只是逕自走到爐邊,丟了些乾柴進去,讓火焰重新燃燒起來。她不愛他,她不可能在短短幾天內,就愛上一個言語不通的陌生人。這個理由,應該就足以讓她安分守己,別和他亂來。以前,它是夠的,足夠的理由;現在,卻不夠了。她看著那個沉默高大的男人,一言不發的做著自己的事,他替卡卡清理毯子,到地窖裡拿肉,回爐邊燉煮食物,就是沒有看她。

  他又恢復了之前那冷漠的模樣,可這一次,她看到了更多。

  那略微僵硬的動作,刻意避開她的視線,都顯示出他的在乎。

  他的發上還有殘雪,因為太過注意她,他完全忘了要拍掉它們;這幾天,他連帽子都留在屋裡,不是他不冷,她知道,他是特意留給她的。

  即便如此,她也曉得,他是絕不會主動再和她說話的。

  她必須和他道歉。

  深吸口氣,她下了床,朝他走去。

  他聽到她的動靜,僵了一下,卻仍未回頭。

  「伊拉帕……」

  她伸出手,觸碰他的手臂。

  他一動不動的,如石像一般,沒有回頭。那無聲的拒絕,像一堵無形的冰冷石牆,幾乎要凍傷了她的手指。

  「對不起,我很抱歉……」她喉頭緊縮,看著他的背影開口。

  他轉過了身,卻不是好奇她說的話,而是回身拿湯勺,讓臂膀可以離開她手指的觸碰;或許他早已知道這句話的意思,她說過太多次的對不起和抱歉。

  疼痛,倏然揪緊她的心。

  不只是因為他的冷漠,更因為他覺得需要防備她,好像她是什麼毒蛇猛獸。

  懸在半空的手依然懸著,她看著他,眼眶發酸微熱。

  忍住了想哭的衝動,她縮回手,啞聲再開口。

  「對不起。」

  他沒有理她,只是回身,繼續面對爐子,做著自己的事,彷彿沒有聽到她說的話。

  或者,只是不想聽她說話,不想接受她無止無境的道歉。

  道歉,是要表示已經從錯誤中學到教訓,可她卻不斷的犯下不同的錯誤。

  難怪他已經開始覺得厭煩,不想再理會她。

  空氣,變得越形沉悶。

  歉疚,像千斤的重擔,壓在她的心口上。看著那個冷漠的身影,她從來沒有如此覺得這般無地自容。

  「或許對你來說,道歉已經沒有用,但我還是要說,我很抱歉,我不該偷看你,不該侵犯你的隱私……」他握緊了湯勺,手臂上的肌肉在毛衣下隆起。

  可他依然沒有回頭。

  長那麼大,她一向知道,道歉是困難的,可是卻不曉得,被拒絕是那麼的痛。

  她深吸了口氣,再吸口氣,想忍住胸中那無以名之的疼,但那沒有用,再寒冷的空氣,也無法澆熄冷卻心頭那像是被燙傷的疼痛。

  他肩上的雪開始融了,發上的也是,它們浸濕了他的發、他的衣。

  她拿來毛巾,試圖替他擦乾,可是才抬手,他已經閃開。

  這一次,他終於轉身面對她,抓住了她拿著毛巾的手。

  「該死的!別碰我,妳沒有那個意思,就不要逗我!」他怒瞪著她,咬牙低咆。

  初靜倒抽了口氣,不知所措的看著眼前惱火的男人。

  他憤怒的道:「妳已經不是小女孩了,應該知道亂摸男人會造成的後果!我他媽的就算是個怪物,也還是個男人!」他好生氣,緊抓著她的手腕,眼裡充滿著怨憤,即使無法理解他的話,她仍感覺得到其中的惡意。望著他憤怒的眼,她只覺得心痛。「我……」

  她白著臉張嘴yu 言,才開口,淚水突然滾落。

  像被燙到似的,他放開了她的手。

  「走開!」他說,瞳孔收縮,彷彿有著難忍的痛楚,粗嘎的道:「回妳的床上去,離我遠一點!」

  他眼裡的痛,是如此鮮明。

  曾經有人傷害過他,而他認為她和那些人一樣。

  所有的字句如鯛在喉,她淚眼盈眶的看著眼前這個以暴怒遮掩自尊與傷痛的男人。她試圖開口,再次張嘴,粉唇顫抖著,卻連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只有疼痛,從灼熱的心口朝全身蔓延。

  她說不出更多的道歉,卻無法就此離開。

  她沒有辦法放著他的痛苦不管,沒有辦法任那即使流淚也無法宣洩的疼痛,在自己的身體裡,找不到出口似的徘徊流轉。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不知道該如何做,她的腦袋完全無法運轉、思考。然後,她的身體動了起來,彷彿有著自己的意志。她走上前,抬手撫著他痛苦的臉。

  「不!」伊拉帕惱怒的瞇起眼,抓開她的手,警告她:「別這麼做!」

  她無視他的拒絕,踞起腳尖,親吻他。

  他僵在原地,如上次那般,只是這一次,她吻的不是臉頰,是他冷硬的唇。

  她可以感覺到他屏住了呼吸,但他沒有退開,雖然沒有退開,卻也沒有響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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