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芮立言鬆了一口氣。
「幸好是大白天,大家都沒有在睡覺,否則……」黛綠倏然住嘴,看著一排人驚訝的模樣,她不覺自己哪裡說錯話了,「怎麼了?」
「睡覺?天哪!」陳伯一副被鬼嚇破膽的模樣。
「老陳,快,快,打電話給小馨。」芮立言臉色也慘白了。
芮曄一個人背對著他們,看著燒成廢墟的房子,心裡惴惴不安。
「我……我本來想請小馨跟我一起置辦訂婚的東西。」黛綠怯怯地開口,她是沒有惡意的,她知道芮曄和寧馨兒之間有些奇怪,可是她是真的想成為芮曄的妻子,想跟他的家人相處融洽。
「然後呢?」芮立言著急地問。
看了看一動也不動的芮曄,黛綠也開始著急了,「她不肯,然後我就一個人出門了。」
廢話!以寧馨兒的性格,她要是肯,芮立言就把自己的頭剁下來給她坐,「天哪!」
「芮先生,你別急,說不定說不定……」陳伯說不下去了,手機一直打不通,連勸慰他們都顯得很無力。
「火災之前的兩個小時,我想送一杯酸梅湯給小姐喝,可是當時小姐躺在床上睡覺……」林嫂突然出聲,眼睛紅了一圈,這下子怕是出事了!
「你!你怎麼不叫醒小姐!」陳伯大聲喝斥。
「我也沒想到呀,要不然我就是被小姐怨,我也會把小姐叫醒的。」林嫂的眼淚曄啦啦地流了下來,想著寧馨兒剛來那一會兒總是纏著她問東問西,芮曄什麼東西可以吃,什麼東西不能吃,林嫂心疼她都來不及了,怎麼忍心見到那樣的好小姐發生不幸。
「芮曄,你去哪裡?啊,你不能去!」黛綠突然看見站立不動的芮曄往火中跑去,嚇得命都沒了。
「芮曄!」
「少爺!」
馨兒,你不會有事的,不會的……
發生火災時,寧馨兒穿著一件吊帶運動背心,一條短褲,正在後山跑著步,想著事情,一邊跑一邊掉淚,神情很是痛苦,突然一股炙熱的感覺從身後傳來,一回頭,整個人都驚呆了,後山著火了,火勢熊熊,直往她這邊竄。
「救命!」一邊呼喊,一邊趕緊逃離,但卻失去了方向,只能往水源的方向跑去,後來她的腳踝扭到了,便摔倒在地上,頭撞上了石頭,暈了過去。
當她再度緩緩睜開眼時,額上的疼痛正不斷地擴散,讓她疼得齜牙咧嘴的,首先映入她眼中的是白色的天花板,眼睛轉了一圈,她的頭上方有一些她看不懂的儀器,還有一些滴滴聲。
最後她的眼神跟一個穿白衣、戴白帽的女人相對,女人溫柔地開口:「你醒了!太好了,我叫醫生來。」
醫生?這裡是醫院?
一個同樣一身白的男人走進來,東問一個問題,西問一個問題,末了,他說:「小姐,你醒了就太好了,你身上的傷勢也沒什麼大礙,不過我想請你告訴我們,你家人的聯繫方式。」
聯繫方式?她的眼裡浮現一抹疑惑。
「小姐?」醫生柔和地笑著。
「那個……」
「嗯?」醫生從衣服的上方口袋拿出筆,準備記下並通知她的家人。
「我是誰?」
第5章(1)
醫院病房外。
「叔叔,芮曄怎麼樣了?」黛綠緊張地問。
其實她早就察覺到他和寧馨兒之間有著不一樣的情感,也是利用這點得到自己想要的。
在芮曄縱容她的威脅時,她更是傷心,沒想到自己欣賞的男人已經心有所屬,而他還是答應跟自己結婚。
這時,她亂了,從不做壞事的她傷害了別人,當芮曄受傷,而寧馨兒也失蹤了,她更加內疚了。
在芮曄衝進火場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深深羨慕寧馨兒,也深深的自責,她讓他們兩個陷入了這樣的僵局。
「黛小姐。」芮立言不再直接稱呼她的名字,她沒有錯,只是出現的不是時候,「我想你還是先回英國吧。」
黛綠看了看親切有禮的芮立言如今變得面無表情,她不由得苦笑,知道此時不適宜再待下去,「叔叔,我會回去的,麻煩你告訴芮曄,我……對不起。」
「希望你們找到小馨的消息時能通知我一聲。」好讓她安心。
「嗯。」芮立言沒多說什麼,點了一個頭。
黛綠看了看緊閉的門,不再逗留,快速離開,而芮立言面色凝重地打開門,走進病房。
「咳咳!」
「小曄,你躺著休息吧,叔叔已經派人去找了。」
芮立言看著靠坐在床頭的芮曄,他真的沒想到自己的侄子居然這麼不理智,一聲不吭地衝進去,幸好當時的火已經控制住了,否則的話,他真的不敢想像。
雖然他也擔心小馨,不過在現場沒有找到任何屍骨,起碼說明小馨還活著。
「知道了,叔叔。」往日清朗的嗓音變得有些沙啞,好似利刃在鐵板上劃過般的尖銳刺耳。
「你……唉……」芮立言心疼不已,芮曄衝進火場,結果喉嚨被煙熏傷了,好好的聲音變得如一個老頭子一樣的蒼老,聲帶受了傷,只怕以後好不了了。
「叔叔,一有……」明明說話已經很困難了,芮曄還是強忍著不適。
「好了好了,你少說話,我知道,一有小馨的消息,我就會告訴你。」芮立言一個手勢,阻止了芮曄的下文。
芮曄沉默地點點頭。
「好了,我跟你說,關於你要跟黛綠訂婚的事情,我想就作罷吧。」芮立言想起剛才在門口,黛綠哭得死去活來,想要見芮曄一面,當面跟他說聲對不起,而他則堅決地拒絕了,現在已經一團亂了,她再來參一腳,那就真的要亂瘋了。
「她呢?」
「她回去了,她還說,對不起。」大概是黛綠也被芮曄的行為給驚嚇到了,也終於意識到芮曄心有所屬,對象就是寧馨兒,再加上他說了一些話,她也就什麼話也沒說,落寞地離開了.
「嗯。」芮曄低垂著頭,黛綠走了也好,只是人畢竟是自己帶來的,禍也是自己惹的,也怨不得黛綠,再說她確實沒有做什麼,是自己太被動,才會造成這樣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