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黑馬壞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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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羅娜才想不計形象的破口大罵,餘光一瞥,瞧見一道高大的暗影徐緩踱來,一張熟悉的俊美臉龐逐漸從黑暗中浮現。

  宛若隱身在黑暗中的黑王子,陸至權面無表情地走向這方。

  她心口猛然一悸,這一瞬間,各種情緒齊湧而上。

  憤怒、狼狽、尷尬、困窘……最後是無以復加的難堪。

  方纔她和江明翰的對話,他全都聽見了……他對她的觀感肯定又更差了。

  曾經因為沒有鑲金鍍銀的家世背景,慘遭初戀男友拋棄,如今又死死巴著陸太太的寶座不肯讓座,此刻他心底一定很瞧不起她吧?

  發覺她的臉色不對勁,江明翰順著她的目光轉身一看,當下一僵,乾笑打招呼:「陸總。」

  褐眸直睇著一臉尷尬的江明翰,陸至權臉上清楚寫著輕蔑。

  原來她和江氏食品業的小開曾經是男女朋友,這個混蛋還因為嫌棄她的出身,拋棄她,讓她傷透心。

  她不是一向很精打細算嗎?當初究竟怎麼會看上江明翰?

  「呃,晚會應該已經開始,我先進去了。陸總,恭喜。」

  察覺氣氛古怪,陸至權身上散發出明顯的敵意,江明翰也沒笨到硬碰硬,隨便找個借口開脫。

  「至權……」沒想到江明翰一回身,差點就與拐著腳走來的裴意琬撞上。

  聽見那道輕細的嬌嗓,羅娜渾身一僵。裴意琬……也聽見剛才那些對話?

  「你出來幹什麼?」等到江明翰一離開,陸至權態度冰冷地質問裴意琬。

  「我……」裴意琬楚楚可憐地咬住下唇,略略低下螓首。「我有些話想跟你說,所以就追出來。」

  細柔的嗓音一頓,她又滿懷歉意地望向神色僵白的羅娜,低聲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偷聽你跟江先生說話的。」

  這下,羅娜再也笑不出來。

  過往難堪的醜事被自己一心想討好的男人聽見,已經夠讓她丟人,眼下又多了個情敵……是嫌她今晚不夠悲劇嗎?

  「你們慢聊,我還得去找不知上哪兒放風的司機。」死死忍住眼底洶湧的淚意,羅娜隨即掉頭離去。

  「你先別走,我有話跟你說。」陸至權忽然上前拉住她的纖腕。

  怎料,下一秒羅娜卻反應激動地揮開他的手,撩高垂墜落地的裙擺,毫無淑女形象的小碎步跑走。

  「羅娜,我在跟你說話,你沒聽見嗎?」陸至權胸口一緊,長腿邁開便想追川太,卻反過來被裴意琬挽住手臂。

  「至權,別去!求求你,別去……」幽怨低柔的嬌嗓,順隨風聲飄入耳底,羅娜終是沒能忍住蓄了滿眼眶的淚水,眼睫一眨便哭花了臉。

  腳下一拐,她轉了個方向,跑出停車場,直直跑進一處昏暗的死巷,挨著滿是塗鴉的牆面蹲下身,把臉埋進膝蓋裡,低聲啜泣。

  ******

  凌晨三點鐘,羅娜在艾恬的陪伴下返回公寓。

  「何必勉強自己,反正我家的空房間多得是,你愛住多久就住多久。」數個鐘頭前接獲好友哭泣的電話,艾恬怕死了,連忙撇下正在共度浪漫晚餐的老公,飛車飆去接人。

  直到此時她仍忘不掉當時那一幕,向來堅強重視形象的羅娜蹲在暗巷中,哭得眼眶紅腫,肩膀顫抖,最喜歡的晚宴包也扔在地上,裙擺還被牆面突起物勾破一個洞,她也渾然未覺似的,猶然兀自低啜。

  不管她問了什麼,羅娜都不肯開口,見到她來,只是抱著她哭得更凶。

  向來就是羅娜給她出主意,從沒見過羅娜這副模樣,她一時也慌了,不知該怎麼做才好。

  最後還是在老公的協助下,將羅娜載往離那兒最近的東風醉餐廳,吩咐大廚幫忙弄了一桌酒菜,將她餵飽喝足,沉澱一下情緒。

  根據她那個靠吃起家的老公的說法,人的情緒不管是處在高潮還是低潮,但凡遇上吃都可以助興或是紆解壓力,莫怪乎餐飲業在不景氣的年代是一枝獨秀。

  「恬恬,今晚謝謝你。」羅娜抬起憔悴的秀顏,對閨蜜擠開一朵比哭還慘的笑。

  「我們都幾年的交情了,你再敢跟我說謝謝,我就跟你翻臉。」艾恬白她一眼。

  哎,這些年來沒白疼這個傻妞……羅娜備感欣慰的笑了笑。

  電梯抵達頂樓,艾恬不怎麼樂意地陪著好友出了電梯,雖然從頭到尾羅娜沒解釋今晚究竟為了什麼而哭,但傻子也想得到,肯定是跟陸至權脫不了關係。

  「非回去不可嗎?我老公還在樓下等著,跟我們一起走吧。」艾恬不放棄遊說。

  「謝了,不過我可不想當巨型電燈泡。」

  羅娜解開密碼電子鎖,拍拍艾恬的肩,故作輕快的揚笑。「好啦,我到家了,你也快點下樓,你老公還等著呢,快走快走。」

  艾恬沒轍,只好暫時撤退,不過臨入電梯之前,不忘探出頭叮嚀:「有什麼狀況隨時撥我手機,再晚都沒關係。」

  「知道啦,老媽子。」羅娜贈她一記白眼珠。

  推門而入,她疲憊得只想把自己拋進大浴白裡,好好泡上一個舒服的熱水操。

  蹲低身子,才想脫下高跟鞋,懶散的眸光赫然頓住,怔怔地望著從屋內走出玄關的雪白身影。

  「羅小姐,我們可以談一下嗎?」腳上套著粉色室內拖鞋的裴意琬,站在原木地板上,垂視著玄關處蹲低身子的她。

  「你……是怎麼進來的?」羅娜詫異地睜圓眸心。

  「之前至權帶我回來過幾次,也把密碼告訴我。」裴意琬被她瞅得不甚自在,邊說邊掩下濃長的睫毛。

  羅娜的心,涼了大半。

  原來他們之間已經進展到這種地步,陸至權卻從來沒跟她提過隻字片語。

  原來,她一直鳩佔鵲巢,把別人昔日的愛巢,當成是自己展開新人生的美麗城堡。

  「是他帶你回來的?」羅娜沉默片刻才問。

  「至權還沒回家……抱歉,是我自作主張跑來這裡等他。」裴意琬歉然地說。

  何必向她這個只是暫時寄宿在此的外人道歉?羅娜在心中苦澀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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