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斯朋原本輕撫著她背部肌膚的大掌猛然扣緊她纖腰,既輕也重的力道不讓她離開,佟海欣很輕易地便感覺到她腿間有個屬於男人的部分在甦醒。
一整晚了,還不夠嗎?
佟海欣皺眉瞪向那雙彷彿睇了她整夜的幽深黑眸,顧斯朋卻笑了。
「你想去哪兒,欣欣?」顧斯朋將佟海欣因汗水黏頰的髮絲勾到耳後,一向好聽的徐緩嗓音中有淺淡笑意。
她昨晚喝了那麼多酒,現在也許頭還正痛著,神智還沒完全清醒,便急著與他劃清界線,這個舉動實在太傷人,於是顧斯朋賭氣地將她纏抱得更緊。
「讓我下去。」佟海欣有些氣惱地推了推顧斯朋胸膛,動了動被他壓著的那只腿。突然的大動作牽扯到某條宿醉神經,惹得她一陣暈眩擰眉。
「看吧!誰要你不讓我好好抱著?」顧斯朋一陣好笑,探手揉了揉佟海欣太陽穴。
痛……
額邊傳來的陣陣刺痛感,引來佟海欣一陣猛烈抽氣,強烈的不適感令她沒志氣地索性閉眸享受顧斯朋指上輕緩按摩的動作,不出聲回話,也不再抗拒他的碰觸。
「頭痛嗎?要不要再睡會兒?需要醒酒茶,還是要再來杯伏特加?」顧斯朋問。
再來杯伏特加?!佟海欣沒好氣地懶懶睜眸瞪了顧斯朋一眼。
「你是嫌我還不夠醉嗎?」她昨晚都已經醉到與他上床,他這麼問是在調侃她嗎?
她的反應令顧斯朋失笑。
「嘿,欣欣,我是認真的,你不知道醒酒最快的方法就是同樣的酒再來一杯嗎?」顧斯朋的大掌纏綿又細膩地一下一下輕撫著她臉頰。
他的掌心好溫暖,力道好溫柔,一時之間竟令佟海欣有種他們是相戀多年的情人的錯覺。
佟海欣抬眸望著顧斯朋,還沒完全清醒的腦子瞬間感到迷惑,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顧斯朋的臉龐卻遮去她所有的視線,在她唇上安撫似地輾轉輕吮。
他吻她,深深的、濃濃的,像要把這幾年錯過的、來不及對她做的通通都補回來一樣。
總是令她安心的男人氣息沁入心脾,惑人心智,彷彿又帶走了她剛才明明還有一絲清醒的意識。
佟海欣現在才知道,她有一具十分敏感活潑的身體,只要顧斯朋一靠近,她便輕易為他流淌泉蜜。
昨晚的旖旎記憶瞬間全部被喚醒,她想起他們昨晚用許多浪蕩露骨的姿勢做愛,他們的身體彼此歡迎,合作無間,像找尋了對方一輩子的親密伴侶。
這太弔詭,她依稀記得他們昨晚早已經用完了飯店提供的保險套,而在那之後……是一次?還是兩次?她就算醉翻了,也不該允許顧斯朋在她體內一點不剩地湧洩熱情,他們之中不論是誰都不該縱情得如此徹底……
「小朋……」佟海欣在顧斯朋的大掌令她發出重重喘息與軟軟嬌吟的空隙中找到機會開口。
「你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會想起你該叫我小朋?」顧斯朋像報復她平常的疏離似地,重重吮住她豐滿頂端為他嫣紅綻放的蓓蕾,惹來她一陣嬌喘。
「我們不該這樣……」昨晚發生的一切越軌她都還可以歸咎於那瓶萬惡的烈酒,沒道理她現在酒醒了卻還耽溺於他給的歡愉。
她在顧斯朋懷中的不安扭動,卻令他的晨間欲 望來得比平時更兇猛。
壓抑太久的渴望一股腦兒的急湧反撲原來就是這麼一回事,他怎麼要她都顯得不夠;想盡量溫柔,卻總是顯得太野。
「你好香,Sweetie……」顧斯朋若有似無地吻住她敏感的耳垂,抬高她一隻腿環在腰際,磨人欲 望輕抵在她腿心,濃濃的話音像致命勾引。
佟海欣顰眉,對兩人之間如此親暱的距離仍覺得應該抗拒。
她從來沒想過她與顧斯朋之間應該要發展成什麼關係,但是也絕對不會是現下這幅光景。
一股排山倒海而來的龐大無力感狠狠吞噬她,佟海欣覺得好挫敗。
她在人家說逢九必衰的二十九歲裡,首先面對的第一件事便是學會性與愛分離嗎?
她的身體居然違背她意志地享受一段肉體關係,貪歡的對象竟然還是她從小玩到大的鄰家大哥。
佟海欣懊惱地以手掩面,指縫間迸出濃濃自厭的歎息,她就是感到無地自容。
顧斯朋與她同時歎氣,他壓抑住勃發的欲 望,伏在她頸側重重喘息。
他知道佟海欣在想什麼,他已經等了她一輩子,不介意多給她一些時間適應他們之間關係的轉變。
「我去沖澡。」顧斯朋起身,離開床沿走了幾步,又踅回來,打開佟海欣將臉深深埋入的被子,抬高她不願仰起的臉龐,以嘴緩緩渡了口酒給她。
「你再睡會兒,等你醒來的時候,我們好好談一談,嗯?」顧斯朋揉了揉佟海欣頭頂,口吻寵溺。
他們當然得需要談一談,不管是他們的從前,或者是未來。
佟海欣只是拉高了被子,沒有回應。
顧斯朋好笑地吻了鼓起的羽絨軟被一口,信步走入淋浴間。
無妨,他有足夠的耐性,等他驕傲的玫瑰花鬧完彆扭。
才過了一會兒,當顧斯朋從淋浴間裡走出來的時候,佟海欣已經跑了。
顧斯朋無奈地抬眸看了看牆上掛鐘,很好,佟海欣才花了十五分鐘就逃亡了。
他望著空無一人的房間,突然諷刺地在此時想起自己曾經畫過一幅名為「玫瑰君子」的畫。
這樣算是監守自盜嗎?
佟海欣是他的玫瑰,而他,終究還是沒能當成君子。
怎麼搞的啊?真的是精蟲沖腦了嗎?都忍耐了那麼久,最後竟然因為一瓶伏特加就失守?
顧斯朋緩緩踱步至窗邊,開了窗扉引渡一些新鮮空氣進房,又從大衣口袋內摸出了根香菸點上,撥了通電話給佟海欣。
電話才接通,她柔柔亮亮的嗓音便先聲奪人地從話筒那端清晰地傳來
「你放心,我不會酒後開車,我好累,要談什麼晚點再談,Bye。」啪!不知道在心虛什麼似的收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