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發現她錯了,她這樣拚命愛他,只留給他一輩子的惡夢和自責,讓他背負更加沉重的鎖鏈,難以解脫。
「娘子,你怎麼還叫我少爺呢?」
顧硯旋的食指點了點她的唇,以後,換他來保護她,他不能因為太依賴她而讓自己變得脆弱。
這一聲「娘子」甜蜜得叫她心花都開了。
現在的他,不僅僅是她的少爺,還是她的丈夫,攜手共度一生的人。
「相公。」她吻了吻顧硯旋的手指,雙手勾上他的頸項,額頭抵著額頭,眼角餘光瞄到床角的「鳳穿牡丹」的喜帕,「相公,新娘子的蓋頭你還沒有掀過,那洞房花燭夜,要怎麼繼續呢?」
經歷生死之別,他們之間有好多的話想說,不過,如此美好的新婚之夜,浪費在敘舊之中就太可惜了,她還想好好地伺候她的新婚丈夫呢!
「娘子說的是。」
顧硯旋親了她嘴角一記,扶著她坐好,然後他拎起「鳳穿牡丹」的喜帕蓋在她的頭上,原本不甘不願的成親拜堂,這會兒全變成慶幸和愉悅。
他沒有違背和牡丹奴的約定,他的妻子只有她。
望著喜帕上一針一線繡出來的「鳳穿牡丹」,喜帕上的牡丹華美明艷,端麗莊重,似乎沉甸甸的幸福向他襲來,彷彿看到他摯愛的女人站在牡丹花眾中笑。
十年來,她未曾離開過他。
十年後,至死她還戀著他。
她的出現,真的改變了他的命運,或許,顧家宿命也會因為她而變的,顧硯旋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掀起了喜帕,看見眉目如畫貌美如花的新娘子,有著筆墨也難以刻畫出的絕色容顏,是真正的國色天香。
可是她眼中始終有著他熟悉的嬌憨笑意,讓他忽視她的模樣,只認得她眼中對她深沉而纏綿的愛,那是追隨他十多年都不曾改變的。
「娘子,相公這廂有禮了。」
顧硯旋雙手合攏作揖,向她躬身行禮。
「相公,初次見面,以後請相公多多關照了。」她起身還禮,笑靨如花。
「娘子,夜色已深,我們該就寢了。」
他一手攬過她的腰,一手解開喜服的腰帶。
她的手伸進他的衣襟中,仰起下巴,吻住他的唇。
喜燭搖曳,紅光漫過喜帳,帳中交纏恩愛的人影,濃郁了洞房花燭的chun se。
一年後,拂香院。
「啊……啊……」
房內傳出痛苦的女人尖叫聲。
顧硯旋在房外焦躁地踱步,幾度想衝進房,但都被產婆阻止。
聽著妻子生產時的痛叫聲,他恨不得替她來受過,暗暗決定只讓她受罪一次,這輩子他都不想再讓她吃這種苦。
而且,之前看著妻子的肚子一天天地大起來,比普通孕婦大得多,讓顧硯旋的壓力非常大。他怕顧家的宿命會延伸到他的孩子,甚至在妻子懷孕初期,他曾想過不要孩子的。
「相公,即使宿命無法改變,孩子也是無辜的。我們孕育了孩子,至少讓孩子與父母見上一面吧?」妻子明白他的擔憂和顧慮,用心說服他,安撫他對宿命的抗拒。
「顧家世代生的都是孿生兄弟,我不想我的孩子重複我和弟弟的悲劇,我寧可他們從未出生,就讓顧家斷子絕孫,誰也不用再背負這種罪孽了。」
派到他國當臥底的弟弟,已經不會再傳任何消息回來,顧硯旋只能去報恩寺看他了。
「相公,那我們就變得更強大些,來保護我們的孩子吧!」妻子總是笑著說,給他依賴和力量,「我相信老天爺會眷顧我們的。」
他無法說服妻子不要孩子,只能不斷地讓自己變強,強大到有朝一日能夠對抗顧家的宿命。
「哇……哇……」
嬰兒的啼哭聲讓顧硯旋全身的神經都緊繃起來。
房門打開了,顧硯旋僵在門口,不敢去確認孩子的性別,更不敢確定妻子生了幾個孩子。
「恭喜少爺,少夫人給你生了個千金。」
產婆抱著嬰兒向他道喜,顧硯旋覺得這是他這輩子聽到最美妙的聲音了。
「娘子。」顧硯旋從產婆手中接過女兒,衝到妻子的床邊,將孩子放在她的枕邊,擁著她們母女,喜極而泣,「我們的女兒,唯一的女兒,她一定是老天爺派來救贖她爹爹的仙女。」
「對,她是仙女。相公,我剛剛好像看到了郝魏紫,是不是她聽到我們的希望,又來成全我們了?」
她笑著跟丈夫一起哭,女兒的到來,勾起她對郝魏紫的想念,也許郝魏紫沒有魂飛魄散,她只是又進入輪迴了。
「也許,那女兒就叫念紫吧!」
顧硯旋彷彿看到小念紫對他笑了。
顧家的宿命,終於到此為止。
此生此世,顧硯旋只有一女,視若掌上明珠,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全書完】
編註:
1.有關梁希柔與慕容追的故事,請看「滿園chun se之紅杏篇」——戀戀情深205紅杏出牆來。
2.有關柳意舒與風起行的故事,請看「滿園chun se之柳絮篇」——戀戀情深209柳絮隨風舞。
3.有關顏如舜與宇文泓的故事,請看「滿園chun se之桃花篇」——戀戀情深213桃花逐水流。
4.有關花余容與上官曜的故事,請看「滿園chun se之芍葯篇」——戀戀情深217芍葯妖無格。
還有還有——
想知道宮之瑾最後會被誰降伏嗎?敬請期待「滿園chun se之番外篇」——娶夫小侯爺。
後記——我的姐妹淘之一
律小風去年三四月時,聽說遠在美國的林同學回來了。
林曾經是小風高中的同窗好友,高二的時候出國留學了,之後失去聯繫很多年,所以,知道她回來,很興奮很期待,更多的是很好奇,好奇她現在變成啥模樣了?
其實,這些年,我從死黨何同學那邊聽了蠻多林的事,唏噓不已。
我、何、林三人都同窗過,林出國後,我和何也在不同的地方上學,何與她常有聯繫,因此何有時會跟我提起她,她的事總是狗血又虛幻。那時,覺得林成了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小姐,和以前認識的有些不大一樣,好像她已經過著和我們完全不一樣的生活,世界觀價值觀人生觀都不同了,成了兩個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