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知道,嫣霏知道。」沈嫣霏頭低到不能再低。
「啐!」沈嘉雄在狠狠瞪了女兒一眼之後,揮手推開站在自己前方的沈嫣霏,「浪費老子的時間。」
沈嘉雄一跛、一跛的越過沈嫣霏走出房門、穿過客廳、走出屋子。
沈嫣霏趕緊擦乾眼淚轉過身子,「爸、爸爸!今天晚上你回來,我……」她看見父親彎駝的背影跟齊昊高大的身形在門口錯身而過。
沈嘉雄根本不在意家裡出現什麼人?不在意女兒生死、安全與否?這裡只是他有錢可以拿的地方而已,就只是這樣,沒有多的。
齊昊雙拳死握得緊,一身筋脈全憤怒的浮現出來!他硬是強壓下揮拳揍人的衝動!齊昊就這麼直挺挺的站在門邊注視她,憤激的雙眼佈滿血絲,滿滿儘是對她的不捨!
複雜萬分的四目相望,誰都沒有開口。
沈嫣霏別開一張淚痕斑斑的小臉,果然她還是看到了,在他的眼中看見他對她的同情。
為什麼?為什麼他要看見自己這麼狼狽不堪的處境?沈嫣霏腳軟了下來。
「霏霏!」齊昊在她跌落地面之際將她扶起來,他充滿心疼、不捨、愛意的神情卻讓看輕自己的她斷然誤解。
「你什麼時候站在那裡?」沈嫣霏窒息般的問著。
「霏。」看見她慘白的臉,齊昊心疼不已。
「你聽到多少?」沈嫣霏抓著他問,「你為什麼要進來?我不是叫你不要進來的嗎?」她哭喊了出來。
「霏霏。」齊昊將她摟進自己懷裡,他不要她這樣傷心。
「放開我、放開我!」沈嫣霏歇斯底里的在他情裡撾打,「你到底聽見了多少?」
沈嫣霏淚水潰堤般的宣洩在他身上。
第5章(2)
齊昊不捨的看著床上還同醒過來,卻也閉目不安穩的小人兒。稍早齊昊將傷心哭昏過去的小人兒抱上車開回來。
他萬萬沒有想到她會有如此劇烈的反應,自己是她男朋友不是嗎?為什麼要如此抗拒自己?
齊昊不敢離開她身邊半步,他怕她一醒來看不見會會感到驚慌失措,他多想將她放上手掌心呵護。
沈嫣霏斷斷續續在睡夢中哭泣,說著讓他聽不清楚的囈語。
「霏霏。」齊昊輕拍她的臉頰,「霏霏。」
「嗚……」她不曉得做了什麼噩夢。
「霏霏。」與其讓她繼續這樣難過下去,他寧願將她喚醒,「霏霏。」只見她哭泣的睜開眼睛,齊昊趕緊將她擁入懷中,就怕她又推拒自己。
「齊、齊昊。」沈嫣霏埋進他寬闊的胸口,「齊昊。」
「我在這裡,我在這裡,不要哭了。」齊昊低沉柔聲的說著。
「齊昊,你不要走。」她用力汲取他身上的氣息,「我不要你走。」
齊昊將嬌小的她攬上自己的大腿,像對待珍寶一樣的哄著她,「我在這不走,就只在這陪你。」
她藉著緊緊擁住齊昊來給自己勇氣,一張小嘴開開又合合來回好幾次,最後她還是開了口,「爸爸他很愛賭博,我小時候就很少看到他,媽媽都說爸爸是出去工作,可是不是這樣,我媽媽是為了賺生活費還有要還爸爸的賭債才會太累生病死掉。」
齊昊選擇不開口,只是更加摟緊她,天知道她是費了多大的力氣,需要多少勇氣才願意說出來給自己聽。
沈嫣霏哭得聲音都啞了,「爸爸的腳本來是好好的,是媽媽剛過世不久之後被人打跛的,爸爸一直罵媽媽,一直罵媽媽怎麼可以就這樣死掉?他以後要跟誰拿錢?」
齊昊不禁收緊雙掌!如果可以,他多希望自己能夠早點結識她,她也就可以不用承受這麼多不是她該受的痛苦。
「齊昊,我爸爸很壞對不對?」沈嫣霏在他懷裡問著。
「壞、很壞,他怎麼可以這麼對你?」怎麼捨得虧待她這麼一個寶貝,她是如此的令人疼愛。
「嗚嗚……」他總是把自己當成珍貴的寶貝一樣對待,難怪自己就是無法不愛上他!
「我本來是有讀大學,可是大二下學期的時候,有一天爸爸衝進教室裡在大家面前走以我旁邊,大聲對我吼說我不去工作坐在這裡幹嘛?」她是真的很想繼續讀下去,她盡情的在他懷裡宣洩長期所有不安的情緒
齊昊靜靜的聽著她說的一切、一切,祈禱她每說一件事她心裡的痛苦也跟著消失幾分。她總是壓抑自己、總是委屈自己。
「別哭了,明天早上起來眼睛會很不舒服。」他知道她難過、知道她的心有多痛。
看見她哭得肝腸寸斷,他的心也像是被人一刀、一刀刨著;聽見她哭得聲嘶力竭,他的心就好像硬生生讓人掐出血來。如果這些都不算是對她的愛,那麼他這輩子無情無愛。
「齊昊,你不要可憐我,我不想要你可憐我。」沈嫣霏說出心底的話,她好害怕在他眼裡看見憐憫,「我不要你同情我。」
「小傻瓜,我怎麼會可憐你?我愛你都來不及了。」愛她的話,就這麼自然而然的脫口而出。
愛,原來一點都不難說出口。他現在發現應該還不算晚。
「你、你愛我?」沈嫣霏有一瞬間停止了呼吸。她、她有沒有聽錯?
「我愛你,很愛、很愛你。」齊昊抬起她哭花的小臉,「愛到你一哭,我的心就跟著抽痛。」
沈嫣霏抿緊嘴唇,「嗚!」
「怎麼反而愈哭愈大聲呢?」真是被她打敗,自己要是不愛她,她才要放聲大哭。
她的眼淚像一發不可收拾的洩烘,齊昊趕緊吻住她的唇,否則自己的心臟真的因為她的哭泣而抽痛壞死。
她被迫開啟嘴唇迎接他,當他將自己的舌頭竄進她的小嘴裡時,順利遏止了她無法停止的哭泣。
「唔。」沈嫣霏閉上眼睛眨去最後的淚水。
沈嫣霏沉浸在他溫柔的綿綿細吻裡,讓他將自己心中不安一一驅散開來,她知道這個吻對她來說很不一樣。
對她的yu 望來得又急又猛,就像方才「鏗!」的一聲,敲出他早已存在、卻遲遲未發現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