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下李嘉睿的聯絡電話,小葵的母親不禁笑道:「你能言善道,處理事情有條不紊,要不是你自己說是義工,我們都以為你是醫院出來對外發言的公關。」
聞言,李嘉睿不住苦著一張臉,「我看起來還不夠命苦嗎?」
夫妻倆看到他的衷情都不住笑了,氣氛頓時輕鬆了起來。
「叔叔,你看!」小葵找到了她畫的畫,連忙重出來獻寶似的給李嘉睿看。
圖上畫的是大大的太陽,以及笑容滿面的小女孩,紅色蠟美在小女孩的臉上畫了大大的笑容,上梳的彎彎嘴角,讓小女孩看起來很快樂的在草地上奔跑。
「我畫的,漂亮吧?」
小女孩的畫,還是這麼的陽光燦爛,絲台沒有受傷留下的陰影,這讓李嘉睿很欣慰,也很放心。
「很漂亮,小葵畫得很好。」
「那獎勵我好嗎?叔叔,你後天有沒有空?可不可以陪我去做復健?做復健的阿姨好凶,我討厭她,你幫我跟她說,不要這麼凶好不好?」小女孩趴在他的膝蓋上,眨著眼睛乞求。
他沒有辦法拒絕這個幸麗的小女孩——是的,在李嘉睿眼中,小葵的內心,比她的外表更可愛美麗。
「好,後天幾點?叔叔一定到。」
「一定喔,打勾勾——叔叔,你要牽我的手喔,一直陪著我喔!」
看著小女孩依賴自己的模樣,李嘉睿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愛上當義工這件事了。
因為他感受到,他被人需要著。
「哥哥、哥哥,你在做什麼?唸書嗎?為什麼都是我看不懂的字……可以跟我說這是什麼嗎?」
在約定時間來到醫院要陪同復健的李嘉睿,看見的竟是口口聲聲說要他陪伴的小葵小妹妹纏著一個約十歲太的小男生問東問西,連他來了也不回頭,滿心滿眼都是那個「哥哥」。
「這個丫頭……」深覺感情被騙的李嘉睿一臉受傷。
陪同女兒到醫院做復健的小葵母親見狀,忍不住笑出來。
「那是小男生是一個月前來的,聽說跟父親在美國發生車禍,大火燒車,父親沒能救回來,他現在跟親人回來台灣生話。他不太說話,大多是一個人,就算開口也是說英文,不過他聽得懂中文,小葵很喜歡他,大概是因為有一次小葵差點跌倒,他扶了小葵一下吧。」
「這麼小就有紳士風度,好吧,看在他體貼的分上,就原諒他吧。」李嘉睿眼尖的看見,看似對外界事物一概不理會的小男生,在小葵指著他正在閱讀的書問東問西時,他會小小聲的回答那是什麼。
「哥哥,你不要一直說英文,我聽不懂。」小葵嘟嘴抱怨。
「他說他在看的是爸爸要他讀的書。」李嘉睿走近兩個小朋友,代替小男生翻譯。
走近一看,他才發觀小男生的燒傷很嚴重,左半邊的反膚都被扭曲的疤痕覆羔,可右邊的臉蛋卻十分清秀,事實上他是個長得非常好看的男孩子。
那圓亮的眠睛像要看透人般,小男孩抬頭,直視李嘉睿。
李嘉睿讚歎於這小男孩的眼睛生得真好。「我是這裡的義工,你可以叫我阿睿,有什麼需要可以告訴我,今天我一整天都會待在這裡。」他對小男生?出善意,而沒有過分的親近討好,是因為察覺出小男生的防爸心。
「小葵妹妹,你該做復健了,做完復健再來吵小扮哥看書。」
「我哪有吵哥哥看書……哥哥,我有吵到你嗎?」小葵很擔心自己造成別人的困擾,怕被討厭。
小男生看小女生一臉擔心的模樣,想了想,決定搖搖頭,告拆她「沒有」。
「那我等一下來跟你說話喔!阿睿叔叔,快點,走了啦!」
「現在怪我……唉,我明明在旁邊站了很女……」李嘉睿被小女生拉著走,離開時,他忍不住回頭多看了那小男生一眼。
這孩子,明明聽得懂中文嘛,為什麼偏不說呢?
不知為何,那個小男生,讓他很在意。
接到醫院電話,蒲錚只好臨時請假離開公司,來到醫院,在看見侄子時,她忍不住皺眉。
她在侄子專屬的病房見到他,他正捧著手上的書閱讀。
她請來照顧侄子的看護告訴她,小靖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一頓飽都沒有吃,到了換藥時間,也不讓換藥,其至復健也不做——他就只是到復健室繞一圈,人就回來了,讓護士很頭大。
她放下工作特地趕來,就是要處理這事情。
「你知不知道你造成了別人的困找?」一開口,蒲錚的口吻就是嚴厲的責爸。
「人本來就要自己照顧自己,你不是小嬰兒了,難道還要人跟在你後頭叮嚀?現在是你最需要增加體重的時候,你有很多手術和復健要做,你到底明不明白?」
蒲靖庭不在乎自己能不能恢復原貌,不在乎他的行動能不能自如,應該說他不懂有什麼好在乎的?
他最愛的父親,不在了。
還把他丟給這個女人,古板又不知變通,只會一個口令一個動作,煩死了。
為什麼他要聽話?爸爸以前從來沒有強迫他要聽話!
「吃。」蒲錚端來為他買的牛餐,從Peter給她的數據,小靖最愛吃火鍋,尤其是碭還滾燙的時候——這樣的習性,就像是他們蒲家人。
小男孩看見放在自己面前正散發著熱氣的食物,不禁皺眉,用書本代替雙手,將碗推得老玩。
不料,他這樣的舉止徹底撤怒了蒲錚。
「你太沒有禮貌了!你父親是這樣教你的?長輩重東西給你吃,你不吃就算了,用這樣的舉動推開太無禮了,給我用雙手!」
從小受的家教讓蒲錚無法忍受小孩的無禮,當下便想教好他,她強迫他用雙手接下那碗熱碭。
偏偏蒲靖庭的排斥十分撤烈。
不要,不要靠近我!走開!
他開了口,用英文大聲喝斥,眼神充滿了恐犋。
「說什麼英文,這裡是台灣,你給我講中文!」在盛怒中,蒲錚沒有發現他的異樣,而是強硬的要求他改口,可小男孩偏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