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麼說都是她晚歸沒報備理虧在先,就算她理由再正當,講話還是收斂點好。
「你說什麼?」他瞇起眼,蹺起二郎腿壓抑心頭的慍惱。
他不是沒聽見她說了什麼,確實,以適才的狀況,她和那個男人之間的互動也不算過分,但不知怎的,只要一想到剛剛小區大門前那畫面,他心裡就是不斷冒火……可惡!這一切天殺的怎麼回事?!
「沒有!」她回答得好快,快得像完全沒經過大腦思考。
「最好是沒有。」他挑眉,善心大發地沒戳破她的謊言,但他還想問一個問題。「那個男生……跟你是什麼關係?」
「哪個?」她抬起頭,狐疑地盯著他,接著想起送她回家的男同學。「喔∼∼他是我同學啊!我們班的班代。」
「他幹嘛送你回來?」他滿懷醋味地再問。
「就時間太晚了啊!其他女同學都有男朋友送她們回家,只有我沒有,所以他就好心地送我回家了啊!」她一臉莫名地回應。
「其他女同學都有男朋友?!」天啊!這是什麼世界?她們不是才二十出頭歲,怎麼每個人都這般早熟?!
「對啊!」她好笑地睞他一眼。「昭元哥,時代不一樣了,我們班上還有女同學國中就開始交男朋友了。」
「……你該不會受她們影響……也想交男朋友了?」他這話問得艱澀,感覺全身的神經都繃得死緊。
沒錯,她已經是個成熟的女孩了,這世上再沒有任何人能比他更清楚這一點,想交男朋友絕對是天經地義的事……Shit!別再想到昨夜!他已經受夠了!
「才沒有!」她皺了皺鼻子。「還有那麼多人等我照顧,我哪有時間交男朋友?」
「你說的是孤兒院裡那些孩子?」不是吧!她一個人哪有辦法照顧到那麼多人?
「是啊!」
她雙手交握,想起養大她的孤兒院,她滿心滿眼充滿的只有感恩。
「我想把我這一生奉獻給孤兒院,和院長一樣照顧那些孩子們。」
她發自內心地發願,全然不知自己的模樣看來有多聖潔動人;吳昭元屏住呼吸,頭一回意識到她竟是如此美麗--
「你……一個人做不來的。」
他能預期那是一條多麼艱辛的道路,因此他雖能理解她取之於社會、還之於社會的回饋心理,卻不得不壞心眼地打擊她的自信。
「可以的!院長一個人都做得這麼好,我也一定可以的。」她臉上漾著喜悅的光采,整張臉像被一道聖光包覆,柔美得教人不敢直視。
「萬一做不來呢?難不成要半途而廢?」他是個商人,明白做任何計劃都得把失敗率算進去,像她這樣空有理想是不行的。
「嗯……」
也對啦!凡事總有意外的時候,她也不能自以為是,把世上每一件事都想得太美好,應該得好生計量一番才是。
「沒關係,萬一真的做不來,只好再找幫手嘍!」
「那如果你未來的伴侶不認同呢?你也要堅持做下去?」他沒來由地感到些許心焦,連未來還沒發生的事都拿出來研究。
「吼∼∼我不會結婚啦!」咦?這話怎麼聽起來有點耳熟?好像什麼人曾經說過……啊∼∼不管了,反正她不會結婚就是了啦!
她決心要把自己的一生奉獻給孤兒院,對未來沉重的負擔已有了基本的心理準備;也想過,或許將來她好運能遇到和她有相同志願且情投意合的男性,但更大的可能是人家一聽到她的「家累」就落跑,所以她對婚姻沒有期待,乾脆打定不婚的主意。
吳昭元聞言差點沒從沙發上跌下來。
該死!這丫頭竟然學他說話?!真是皮癢了她!
「很好,既然你也跟我一樣打著不結婚的主意,那不如我們就在一起吧!」過度反應的下場,就是連他腦袋都不清楚了,他微惱地發出驚人之語。
「嗄?!」她驚跳了下,完全不曾預期他會提出這等驚人的建議,整個人不由自主地直往沙發裡縮。「你你你……不,昭元哥,你實在想太多了……」
天啊!怎麼會變成這樣?!
她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和昭元哥變成那樣的關係……雖然莫名其妙就這樣了,但是……但是……感覺也太奇怪了吧!
相較於她的驚慌,吳昭元反倒鎮定許多,很多事情一旦說出口,好像也沒想像中那麼困難,雖然他是衝動了點,但說出口之後反而輕鬆不少,突然覺得這樣也不錯,反正他現在身邊沒有女伴,她也沒有,更重要的是他們都是不婚族,還有什麼比他們更合適的組合呢?
「你討厭我嗎?」
他挪動身軀朝她坐近了些,卻沒來由地一陣心跳急促。
該死!他這算什麼?緊張嗎?他少說也在商場上縱橫七、八年,怎麼可能為了這點小事就緊張,呿∼∼
「怎、怎麼可能?我一點都不討厭你啊!」
這是實話,她從來沒有討厭過他,即使是一開始覺得他這個人有點霸道,她也不曾討厭過他。
「那,跟我在一起。」既然不談婚姻,那就沒有所謂的年齡問題,更無須在意世人的眼光,她絕對是最適合他的女人!「做我的女人,我會對你很好的。」
一定是老天爺憐憫他的成長過程太過孤獨,所以才派她來救贖他的,一定是!
對她很好?他已經對她很好了,不需要再更好了吧?黎尹瑤僵笑著,隨著他越來越靠近,她便越來越往沙發裡縮,都已經沒地方能躲了。
「好嗎?」他以雙臂和身體將她定在沙發上,男性的氣息近得已然噴拂在她臉上。
「不……不能這樣啦昭元哥!」她不知哪來的力量,硬是將比自己身形高大許多的吳昭元推開。「我們不應該這樣!」
「可是我們已經……」已經回不到從前了!
「那是意外!」她大膽地阻斷他的話,不讓他再提起那個教人害羞的夜晚。「不關任何人的對錯,事情發生就發生了,但我們不能一再地錯下去。」她理了理身上發縐的衣服,小臉泛著愁色。「昭元哥,讓我們都忘記那件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