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黎尹瑤暗自喊了聲糟,她不會又闖禍了吧?!
「我知道你是衝著我來的,別找她麻煩。」吳昭元怎受得了讓她被宇文鋒如此左削右刮?他沉聲低語,警告的意味十分濃厚。「你要什麼條件儘管開出來,只要合理的範圍內我都可以配合,再不然你就把地賣給我。」
「你倒是挺在乎她的嘛!」宇文鋒大笑,極為讚賞他不拖泥帶水的談判方式,但他還是別有想法。「不過你死心吧!那塊地我是絕對不賣的。」
要是把地賣了,他就沒了逼兒子回宇文家認祖歸宗的籌碼,他才沒那麼笨!
「你到底想怎樣?」吳昭元蹙起眉心,大有他若不直接說清楚講明白,他就要帶尹瑤離開的態勢。「到底什麼條件趕緊說一說,反正最糟的狀況頂多搬遷院址。」
只是一旦搬遷工程就大了,況且未必能在短時間裡找到合適的地點,光是院童的臨時住所及上下學的通勤問題就足夠人傷腦筋的了!
「好。」
見他即使被打壓,氣勢卻仍與自己不相上下,宇文鋒又感歎又欣賞,他的江山總算有人可以接棒了,不過還沒那麼輕易讓兒子過關便是。
「你要那塊地的所有權並不難,只要你回宇文家認祖歸宗,改回原來的名字,繼承我的事業……」
話還沒說完,他頓了一下,吳昭元清楚他的條件還沒開完。
「還有呢?你不會對我這麼好吧?」他嘲諷地嗤道。
宇文鋒搓了搓下巴,刻意跟兒子開個惡質的玩笑。「還有,你要娶我為你物色的女孩為妻。」
第8章(2)
「啪!」
他的聲音才剛收尾,只見吳昭元已然臉色鐵青地拍桌站起。「辦不到!」
「你不想要那塊地了?」欸欸欸!這麼沉不住氣可不行吶∼∼談生意嘛,總是你進一步我就退一步的,還有商量的空間嘛!
「要。」吳昭元的胸膛隨著壓抑的情緒急促起伏,地,他當然要,只是強人所難的條件他做不到。
為今之計恐怕只有搬遷了。可一旦院方開始有所動作,難保這隻老狐狸又會出花招……該死!真讓人頭痛!
「那我的條件你又說做不到?」這樣交易要如何成交?
「只要你用心對我媽好,以前的事我可以不追究,要我認祖歸宗也行,橫豎不過是個名字,但要我娶你物色的女人為妻,我做不到!」他激動得差點沒把牙給咬斷。
「你總得給我個理由吧!」見他反應這麼大,帶著些許促狹的玩興,宇文鋒以眼角偷覷了黎尹瑤一眼--
哎呀∼∼小女孩整個失魂落魄的樣子,這可是非常糟糕的。
要成為他宇文家的少奶奶,就要有天塌下來都得維持淡定姿態的本事,以後得再教育教育才行。
他並不是真心想拆散兒子和他的女友,只是兒子讓他受過太多氣,好不容易才逮到機會修理修理這渾小子,他當然要好好借題發揮一下,好讓這小子知道誰才是老子!
「我……我這輩子都不會結婚!」不肯將問題重心轉移到心愛的女人身上,吳昭元硬是把問題往自己身上攬。
「我可是只有你一脈單傳,你怎麼可以不結婚?!」宇文鋒傻眼,怎麼他沒心要對黎尹瑤負責嗎?這話他也講得出來,簡直……簡直跟他當年一樣混蛋!
「因為我不想跟你一樣!」吳昭元被逼急了,顧不得血緣、情面什麼的,到嘴邊的話就這麼脫口而出。
話一出口,整個包廂裡陷入一陣靜窒,安靜得連呼吸都聽得清清楚楚--
半晌後,宇文鋒抹了抹臉,起身招來吳麗伶攙扶。
「我再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三天後,如果你還是堅持現在的答案,那麼就別怪我把孤兒院給拆了!」
昏暗的床頭燈顯示主人應該就寢,可躺在床上的兩人卻不約而同地雙眼圓瞠,一個瞪著頭頂上的天花板,一個則側身面向房間牆面,絲毫不見半點睡意。
「抱歉,我把事情搞砸了。」翻身摟住她背著自己的嬌軀,吳昭元滿心懊悔地反省。
要是他能控制自己的脾氣,再請媽花點心思敲敲邊鼓,或許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哎∼∼懊惱啊!
「不,別這麼說。」黎尹瑤輕顫了下。「你做得夠好了,如果是我,或許我也會作同樣的選擇。」
只是孤兒院怎麼辦?那些院童又該怎麼辦?
而且能讓宇文伯伯看得上眼的媳婦人選,一定比她好上百萬倍,樣貌、學識不用說,光家世就是壓倒性的勝利,她怎能自私地霸佔昭元哥,破壞他可能得到的美滿幸福?
「不,無論如何我都要把權狀拿到手,不然院裡那些孩子太可憐了!」他將臉埋進她的頸間,內心泛起深深的無力感。「明天我再跟媽商量對策,無論如何都得打贏這場仗。」
這已不只關乎他個人的事了,而是牽涉到許多無辜可憐的孩子,若不是因為他,那些孩子不必面對這等不堪的局面。
黎尹瑤閉了閉眼,好半晌才旋身窩進他的懷裡。「謝謝你,昭元哥。」
「別挖苦我了,要不是因為我,你跟孩子根本不必受這些驚嚇。」他自嘲地苦笑。
「別說了。」她雙眼泛紅,好在房裡燈光昏暗,不致讓他瞧見自己早已淚眼婆娑。
若有意似無意,她的紅唇貼著他的胸口緩慢親啄、移動,很快便聽見男人驚喘的低呼。
「你該死的在做什麼?!」
在雙方情緒都如此低潮的時候,她的小腦袋到底在想些什麼?他訝然地啞聲低吼,身體卻要命地呈現出最直接的原始反應,感覺下腹的慾望已然甦醒。
「抱我,昭元哥。」她好冷,需要他的溫暖給予撫慰,唯有他能做得到。
「尹瑤……」低頭凝著她的眼,隱約瞧見眼角處似乎有光影閃動,他心一緊,俯身吮去她眼角的水珠。「別哭,要怪就怪我不好。」
黎尹瑤用唇堵住他的自責,小手在他胸口上胡亂撫摸,邊難耐地拉扯著他的睡衣,動作之大彷彿和他的睡衣有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