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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男人婆?有膽大放厥詞,卻沒膽照鏡子?」輪到三哥幸災樂禍,邪惡的睥睨著芙蓉冷冷訕笑。
芙蓉被三哥一激,火大的一翻鏡子就憤怒的往鏡面瞧。她就不信她真會看到一張令女人自慚形穢的男人艷容!
她才看鏡子一眼,馬上就把鏡面翻蓋過去。不可能!她不相信自己方才在鏡子裡瞥見的面容。她怎麼會在鏡子裡看見元瑛?她再次鼓起勇氣偷瞄一眼鏡子,又再度驚惶的翻過鏡面。「我看……這鏡子好像有毛病,不大對勁。」
「有毛病的是你,男人婆!不信你就再多看幾眼啊,看看跟本貝勒的花容月貌比起來,你這張臉皮是不是該稱做醜八怪。」三哥惡毒的打擊芙蓉的要害。
「我警告你,智障傢伙!你敢再口無遮攔,我會立刻在你頭上多敲幾個大包出來。」芙蓉手中那面銅鏡儼然變成恐嚇三哥的武器。
芙蓉才不相信,打死她都不相信她的靈魂會錯跑至元瑛體內,而讓元瑛的靈魂不得不駐進她的軀體!
「芙蓉,你看過鏡子了嗎?」元卿當然知道她看了,而且還頑強的自我欺騙,硬是不肯面對事實。
「我──」看了還不如不看!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她不相信自己會和元卿的三哥元瑛靈魂錯體!「我才不相信這種混帳事情!」
芙蓉重重一甩,砸在地上的銅鏡發出劇烈聲響。
「芙蓉格格,你對這靈魂錯體的荒唐事有何怨懟,我沒興趣過問。但請你搞清楚,這兒可是我家,不是你的左大人府。要摔要砸要撒野,請回你自個兒的地盤上去!」三哥一看芙蓉摔東西的德行,就忍不住句句惡毒。
他最討厭毫無理性的洩憤行為:沒氣質!他更討厭噪音:沒品味!
「三哥!」就算元卿想阻攔也無能為力。芙蓉還在震驚的當口,情緒上極為脆弱,哪禁得起元瑛乘機而起的冷嘲熱諷。
「夠了吧,你們全都鬧夠了吧?我現在就滾出你們敬謹親王府行不行?」她受夠了,從早上碰見元瑛到現在,這所有的惱人事情已經把她整到邊緣,她再也無法控制自己嗓音的顫抖。「你們把我的身體換回來,我保證立刻滾蛋!」
「芙蓉,這種異事不是可由人任意操控,我也希望三哥能和你盡快換回──」
「不要擺出一副愛莫能助的德行!」芙蓉實在不想對元卿破口大罵,可是她控制不住,就如同她無法控制盈滿眼眶的水光和心裡的恐懼。「我不管你和你三哥在玩什麼把戲,我要立刻換回自己的身體!」
「你憑什麼污辱元卿!」三哥元瑛本就看芙蓉不順眼,她竟敢轉而對無辜的元卿開炮?「左芙蓉,我是因來者是客才對你客氣,你膽敢就此放肆起來!元卿什麼時候虧待過你?他哪裡對不起你?他耍了什麼把戲?你講話得拿出憑據,你拿出來啊!讓我們瞧瞧你血口噴人的憑據在哪兒,瞧瞧他是怎樣陷害你!」
「我現在這副不男不女的模樣不就是憑據?我會被你們家的庸醫搞成這樣,你敢說與你們沒有關係?」
「你只顧著指責別人,怎麼不想想你自己!」三哥飆起火氣就與芙蓉對陣開罵。「你敢說你變成這副德行全是我們的錯?元卿關心你身體不適,請漢醫替你看診有錯?你強逼那名迷糊弟子快快替你扎針,也是元卿的錯?他把專為自己診治雙眼的第一御前神醫請來救我們一命也有錯?你這個人有沒有良心,講不講道理?」
「你不要跟我強詞奪理!」芙蓉明顯敗陣。
「現在是誰在強詞奪理?!」別看元瑛性子陰柔就好欺負。他的溫弱性情軟脾氣是好欺負沒錯,但若踩到他的要害,他卯起來咬人可就銳不可當。
「三哥,是我們對不起芙蓉。」元卿的眉頭和思緒都揪成一團。太多麻煩的後續事宜有待張羅,眼前的兩位當事人卻還渾然不覺的大開舌戰。
「你別替她挑這個責任擔子,這事三哥替你擋著!」元瑛一副母獅捍衛小獅子的架式。
「芙蓉,我知道現在口頭上的致歉沒有意義,但靈魂錯體這事咱們誰也沒碰過,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處理。可否先留個緩衝的餘地,讓我思索張羅,看看該如何換回你和三哥的靈魂?」
「那……你打算怎麼樣?」芙蓉原本羞憤惱火又不安的恐慌感,在元卿輕柔鎮定的話語下,奇妙地和緩下來。不然她真的快急得掉淚,當著那個臭三哥的面尊嚴掃地。
元卿重重一歎──他終於可以喘口氣。「謝謝你願意聽聽我的意見。」不然這一團混亂會更難收拾。「現在請你盡快把你府上的家人、貼身侍女、日常作息、平時行徑之類交代一下。」
「為什麼?」怎麼突然對她做起身家調查?
「因為──」
「你既然要聽元卿的意見就乖乖照著做,別囉哩叭嗦。我保證元卿是『不屑』……噢,是『不會』害你的。」元卿害她?哼,她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三哥元瑛大擺一副涼言涼語的惡人姿態。
「你這智障傢伙……」芙蓉把牙根咬得咯咯作響,「要不是看在你是元卿的兄長,現在又霸佔我軀體的份上,我一定會拆散你每一根骨頭,拔光你每一根頭髮!」
「來呀,你動手啊!」元瑛大方的傾頭靠近她。「反正這身骨頭是你的,頭髮也是你的,你愛怎麼糟蹋,悉聽尊便。」
這到底有沒有天理?她怎麼會碰到全世界最欠揍惡爛的男人,還跟他靈魂錯體?
「三貝勒、四貝勒!左大人來訪!」
門外遠方僕役清亮的吆喝,嚇壞一屋子人。
「阿瑪?」芙蓉第一個嚇得四肢無力。「阿瑪他怎麼會親自跑來?我……我這身男人德行又怎麼出去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