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時女孩的身影已經消失,可是她單純可愛的甜美表情,卻彷彿並沒有離去一般,手握緊了那精緻的手煉,像是下定決心一般。
向芙雅,我們來日方長。
時序三月末,距離七月的考試不過短短三個月,辛苦的考生們,每天被繁重的課業還有無數的試卷壓著,連喘口氣的機會都覺得是在浪費時間。
雖然在如今的台灣,考上大學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相反地想要考不上,反而不太可能,不過這僅限於普通的大學。如果想要上一流的學府,競爭仍然是激烈的,尤其在這所以升學率著稱的私立女子高中。
「小雅,你怎麼看起來沒有什麼精神?」國文課一結束,倪貝貝轉過身來,趴在向芙雅的桌上,仔細地打量著自己的好友。
小雅雖然不像自己這樣總是活力充沛,但臉上始終都是笑容不斷,那甜美的笑容,可是向芙雅的招牌。不過,這幾天她的笑容變少了,人也好像失魂落魄的樣子,難道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小雅發生了什麼事情?
「沒事啦。」拎著一支色彩鮮艷的筆,在課本上細細地打下小星星,剛剛老師有說過,這些都是重點,一定要記住。向芙雅學習一向認真,成績非常出色。這世上,並不是所有的資優生都是天生頭腦一流,不需努力就可以穩坐第一,她向芙雅的好成績,從來都是她自己刻苦的結果。
倪貝貝摸出養樂多,補充一下能量, 「你當我第一天認識你啊?」白了她一眼, 「我們可是從幼兒園就認識的,你一有不對勁,我馬上就可以發現了啦。」還不快快招來!
「真的沒事。」教她怎麼說?說自己為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弄得魂不守舍?那天倉皇跑掉之後,她連淡水河邊都不敢再去,每天一放學,都乖乖回家,可是即便如此,他的臉龐卻總是時不時地浮現在她的腦海裡。
還有,他手指的觸感,想到那個親暱的撫摸,她的臉蛋又要燒起來了,真是要命!
這個女人的表情,很耐人尋味,古靈精怪的倪貝貝望著向芙雅粉紅的臉頰,暗忖著,哼,她肯定有什麼事情瞞著她!
「是許萬安嗎?」
「……啊?」許萬安是誰?
「華遠的太子爺,十八歲,就讀於忠勝高中,成績第一、家世優良、人品又佳、脾氣也好,重點是他喜歡你。」清麗的女聲沒有起伏地回答著,這麼有條理有重點的話語,不必抬頭,也知道是出自姚水晶之口。
「拜託,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從包裡拿出蘋果開始啃,看到那鮮紅的外皮,忽然想起那天遞給他的那個蘋果,臉蛋不自覺又紅了起來,襯著紅艷艷的果實,越發讓人移不開眼去。
「嘖嘖嘖,瞧瞧這水嫩的樣子。」倪貝貝一把掐上她的臉頰,滑嫩嫩的觸感讓她感歎著: 「小雅,你越來越漂亮了。」
可惜,單純得要命,瞧瞧,許萬安迷上她們家小雅,每天放學在校門口癡癡守候,情書、鮮花、巧克力送了無數,可是小雅竟然連他是誰都不知道,這究竟該說是幸還是不幸?小雅也過得太自我了點吧?
不是倪貝貝自誇,她們三個在這所美女雲集的學校裡,雖然不敢說是美貌前三名,但容貌也是出色的,每天放學等在校門口的一眾男子都快要造成交通堵塞了,可是,她們三個裡面,最受歡迎的卻是向芙雅。
姚水晶是最美麗的,可是也是最高不可攀的,身為姚氏企業的掌上明珠,家世一流,性格又冷淡,這種名媛淑女一向都是朵扎手的冰雕玫瑰;而倪貝貝自己呢,最為古靈精怪,要追她,可以!只要沒有被她整死,還有一口氣在的話,而且大家都知道,倪貝貝是個錢奴,眼裡只有錢,看不到異性。
向芙雅則是脾氣溫和,個性恬靜的小美人兒,脾氣好到無話可說,對誰都客客氣氣的,認識這麼久來,從來沒有見她生過氣。活在自己的單純世界裡,不受世俗的污染,自在快樂,這樣的女孩子,最受男生喜歡了。不過,她太過單純,根本就不明白男女這間這種複雜迂迴的感情,對異性的情商能力完全是負數。
倪貝貝摸出一包零食,一邊吃一邊感歎著,望著眼前的兩個美女,一個清麗脫俗,一個嬌美動人,人生有此如花美人相伴,夫復何求。
「夏遠航那個傢伙,真是好運。」狠狠地咬下零食,倪貝貝感歎道。
「胡說什麼!」姚水晶瞪她一眼,不明白這個傢伙的思緒到底是怎麼回事,跳躍得也太快了點?剛剛不是還在說小雅的事情嗎?怎麼會扯到……他。
瞭解她如倪貝貝跟向芙雅,還是看到她的耳根旁微微的粉紅,害臊了,愛情的魅力真是不簡單,能讓驕傲如姚水晶這樣的女子露出這種柔媚神色。
倪貝貝正要壞心眼地取笑她一番,清脆的上課鈴聲,打斷了她們的談話,也順便解救了姚水晶的困窘。
一直到放學,她們都沒有時間再交談,畢竟考試逼近,根本就不會有太多時間閒聊,尤其在這所以完美的升學率聞名的學校,課業一層壓一層,讓人喘口氣都難。
向芙雅慢慢地收拾著桌上的課本,性急的貝貝早就在鈴聲結束後跑得不見人影;而水晶想也知道,肯定是偷偷地跟夏遠航約會去了,這對小情侶,又該如何?想到兩人的家世,再想到夏遠航的情況,向芙雅有些憂心地歎氣。不過,想太多從來不是她的作風,因為此時她自己的煩惱都跑出來了,現在留下她一個人,她該如何?
是直接回家呢?還是……去那裡?苦惱地咬著唇兒,拎起沉重的書包走出教室,沿路的大好夕陽,一點一點,像金子一樣打在筆直的道路上,高大挺拔的樹木靜靜地散發著沉香。聽著樹梢鳥兒輕快的歌唱,在暖陽下啄理著灰色的羽毛,她的心情又飛揚起來。好想念淡水的夕陽,明明、明明是她最先發現的地方,沒有必要因為某人而改變吧?而且、而且她幹嘛要躲著他。做壞事的人又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