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託喔,你對一個年近三十歲的女人談男人危險?」誰信啊!她吸一口氣迎擊:「雖然很多人都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但是能夠入土為安的愛情,總比曝屍街頭要好得多吧?」
聽完,他側頭瞟了她一眼,「你就那麼想結婚嗎?」
豈知,他這樣不經易地一句問話,卻讓她足足沉默了好半晌,最後她才以一種平淡的聲音,冷冷回道:「是啊,我只想要有個家,一個真真正正屬於我的家。這樣很過份嗎?」
在聽出她輕快的語氣中還隱藏著一絲苦澀後,他在那一刻抬頭看她,在撞見她眼眸底的落莫後,更是不自然地裝咳了幾聲,並很快別的開了目光,懊惱地在內心不斷譴責自己。
真該死!他怎麼會忘了?早在他前來這家餐廳找她之前,他就已經先行調查了她的身份……
原來遠在她十二歲以前,她大半的童年生活都是在孤兒院裡度過的,從小父母離異的她從不曾體驗過家庭生活的溫暖,為了嚮往著那樣幸福而溫馨的生活,她始終努力去建築出一個屬於自己的家。
儘管為了成立那樣一個家,她在愛情這條路上走得跌跌撞撞、吃過不少壞男人的悶虧,但仍一心一意追逐著這樣一份單純而美好的夢想。
只是她這樣的夢想,他目前完全沒有替她圓夢的意願,也沒有『收屍』的打算,但他願意給她一份高薪、且相當穩定的工作!
「對了,你在這一家法國餐廳是擔任廚師的工作嗎?」他看了看她身上一襲專業的廚師制服,隨口一問:「待遇好嗎?」
他試著轉移話題,並對她露出一抹詢問的目光,她卻臉泛羞紅,微露出一絲窘狀。
「還……還過得去。」她口是心非的響應,但事實上,不久前她才跟餐廳老闆預支了半年的薪水,只為替阿邦添購一部新車。
這幾個月以來,別說發餉了,若不是還有些老本,她早就餓死了!
然而,這個說不出口的秘密,就算她故意隱情不報,他也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
就在幾個小時之前,他已經與餐廳老闆、兼大學同學的好友達成了挖角協議,不但出面替她歸還了欠薪,更是進一步說服了好友,當晚就會將她從餐廳內解職。
換句話說,現在的她,幾乎已經是無業遊民一枚了!
「我給你兩倍。」
突然,他語出驚人的說:「我恰巧缺一位會烹飪的管家,如果你還願意兼任保母,那麼我會很樂意支付更高額的薪資,如何?」
他一臉正經,不似玩笑,聲音十分平靜,臉上也沒什麼特別表情,彷彿就只是與她談論一場再也平常不過的交易。
但是……
「為什麼是我?」看著眼前的男人,她忍不住困惑的問:「你真的能夠完全的信任我嗎?」
聽完,他微微蹙起眉頭,回以她同樣困惑的眼神,似乎不太能明白她想對他表達的意思?
「這麼說吧!」看出他眸底的疑惑,她淺歎口氣,進一步的問:「我們僅僅見過一面,而且過去從無交集,你甚至不認識我這個人,怎麼可以把這麼大的一個家,甚至是將令嬡托交給我呢?」
他什麼也沒說,只露出了一道淡淡的,征服者似的笑容……
厚,這傢伙,又那樣的笑了!
既然不許人家對他產生幻想,那他幹嘛老是用一抹勾人似的笑容來誘惑她呀?
這種思想上的酷刑,就好比在一個餓了三天三夜的人面前擺一份香噴噴的烤雞,卻只許看,不許吃一樣的痛苦!
正想抗議,又見他緩緩吐出了三個字:「要多久?」
咦?「什麼要多久?」
「你還需要多久的時間才願意考慮為我工作?」他簡潔的問,不再與她迂迴。
「就算臨時要我換工作,也得按照勞基法規定先向服務單位提出辭呈吧?」她面有難色的想了想,「再說了,我還欠餐廳老闆半年的預借薪資,若要全數歸還,快的話半年,慢的話至少還要八個月才能還清。」
「我等不了那麼久。」他臉色一整,霸道的下了結語:「那一筆欠款我會從你未來的薪資裡扣,今晚你就向餐廳提辭呈吧!」
他言簡意賅,低沉的聲音裡,充滿了權威:「記住,我只等你一個晚上,考慮清楚後,就打電話給我。當然,如果明早以前你依然沒有回復,我就當作你已經拒絕我了。」
說完,他從西裝口袋取出一張名片遞給她,隨後走向他停靠在餐廳外的座車,利落地滑進駕駛座後,很快地消失在滿天星斗的黑夜之中。
看著那個男人像風一般的出現,最後又像一陣風似的離開,金文琳努力收回散逸的心神,深深吐了口氣,忍不住心語。
厚,這個男人……簡直專橫得可怕!
早晨的陽光,柔和而明亮,正透過窗子射進屋來。
白盛元低著頭,背光而坐,垂著長長的睫毛,心不在焉地翻閱著手中的報紙。
雖然他眉頭沒有皺,面孔沒有扳,但看起來就是一副心浮氣燥的模樣,尤其他嘴邊還不斷嘀嘀咕咕,不知在叨念著什麼惱人的事兒?
那個女人……她不打電話是什麼意思?怕他付不起高額薪酬嗎?
就算她對這一份工作再怎麼不領情,基於禮貌上,至少也應該回一通電話,放他鴿子是怎樣?當他是紙糊的,全沒一點氣性?
實在太不像話了……
淺啜了一口咖啡後,他煩躁地?開了手中的報紙,想為自己點上一根煙,卻因為不斷將一雙眸子往門外飄而分了神。
就這樣,白薇妮看著眼前的大男人,手裡夾著根沒有點燃的香煙,一對朗眉也越蹙越緊,顯得十分煩躁不安!她頗為玩味的盯著眼前的父親,發現今早的他不僅失去了平日的沉穩,就連神情也不如以往般專注。
「一整個早上,就看您不斷唸唸有詞,難道有什麼令人煩心的事嗎?」她很好奇,是什麼令他如此心神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