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嗆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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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頁

 

  「雷叔——」紅萼見人就喊。

  「這兒交給我們就行了。」被喊叫雷叔的傭僕,很快啲將花盆離兩人面前。

  一見傭人走遠,韓天鶴突然從懷裡掏出帕子。「吶,擦擦汗。」

  她嬌瞪他一眼。「不瞧瞧自己也是滿頭滿臉?」

  他一摸額頭,還真的是。「呵,剛費了好大的勁,好不容易才辭了一場宴。怕回來趕不見你,真是叫三步並作兩步。」

  原來是談生意去了。悶了她一早上的疑惑終於解開。

  她瞅他一眼。「沒人要你那麼急。」

  「怎麼沒人?」他駁了句。

  紅萼還以為他要說自己,忙不迭撇清。「別有把事情套我頭上,我可沒有。」

  「我知道我還不夠格讓你懸心掛念——」他故意說著反話。打從昨夜,他已經知道在紅萼心裡,自己實佔有一席之地。「所以我剛才說的人,是我自己。」

  紅萼一窘,知道自己方才話答快了,反而落了個此地無銀的口實。

  說真的,要比口才,她哪是錢莊少當家的對手。

  她「哼」了一聲,依舊用那老招對付,別開頭不理他。

  他也不以為忤,逕自拿著帕子拭她額上的汗滴。

  第4章(2)

  「嗐。」她退了一步。「不是教你擦自己?」

  「我是怕我擦完之後,帕子髒,就不好讓你擦臉了。」他說得理直氣壯。

  「不消你忙,我自己有。」邊說,她邊從懷裡掏出索帕。這東西她本就隨身帶著,哪有跟人借的道理。

  可韓天鶴哪依。

  「不成,是我先把帕子拿出來,你得先用我的——」他就是讓自己的帕子染上她的香汗,想想自個兒懷裡藏了她用過的帕子,哎呦,那可真銷魂。

  「胡攪蠻纏。」

  她橫他一眼,帕子還沒碰到她的臉,他已一把搶了過去,直接往他頭臉上擦。

  「你這人!」她氣得跺腳,哪有人自己帕子不用,硬要扯人家的來替!

  現下,她的帕子已被他汗水染濕,就算他肯還她,她也決計不會再往臉上抹了。

  「現在只剩下一條乾淨的帕子了。」他畢恭畢敬地把他的帕子呈上,兼還行了個大禮。

  她堅決不收,可又狠不下心硬把帕子一拍落地。瞧一方素白的帕子下,還繡了只昂飛的鶴——雖說紅萼並不迷信,可把象徵他的信物打落地上,怎麼想都不是個好預兆。可要收下,她又老大不願。

  見她猶豫,他忽地明白她用心,心頭一甜,主意自也迸現。

  「跟我來。」他手一挽拉住她,半央半求地將她帶往暗處。韓家園子大,三步五步就是一個僻靜之地。

  她還來不及掙扎,兩人便已站定。

  「光天化日,拉拉扯扯,成何體統?」她開口先啐。

  「就是知道光天化日下不好拉拉扯扯,才會帶你來這兒。」他收下剛從她手裡多來的帕子,又拿自己的湊向前。「來嘛,把汗擦擦,萬一受了涼,我會心疼的。」

  雖然他的話頗為受用,可她個性向來矜持,心裡再怎麼喜歡也不會顯露在臉上,更不會順他的意接來帕子一用。

  韓天鶴認識她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這點小女兒心事他當然猜摸得透。

  她既不肯接,當然由他主動。

  一手拉住她皓腕,一手拭過她額頭眼角。剛開頭紅萼還想閃躲,實在熬不過他纏勁,最後好是定定站著,任他把臉上汗珠拭得乾乾淨淨。

  見她乖巧,韓天鶴心裡又甜。「這樣多好,我不懂我們為什麼老是吵吵嚷嚷的。」

  她眼珠兒一轉,瞪著他道:「你嫌我脾氣壞?」

  「我從沒這麼想過。」他老實招認。「而且,我覺得你生氣的樣子很美——啊,我不是說你不生氣的樣子不美,我只是覺得,你跟平常姑娘不一樣,平常姑娘生氣氣來,活樣夜叉惡鬼似的。可你沒有,你就算生氣,還是一樣可人。」

  他幾句話攪得她氣也不是、笑也不是。有句話叫「情人眼裡出西施」,感覺就是他說的這樣子。可她又不好意思承認,那句話裡的「西施」,便是自己。

  「不聽你瞎扯。」說完,她身子一轉,打算走人。

  他卻一箭步擋在她面前。「再待一會兒,再一會兒就好。」

  「你每回都這麼說。」她眸裡含怒地嬌瞪。「不是再待一會兒,就是再說兩句——」

  「我承認,我不老實。」他舉起雙手做了個告饒的手勢。「我心裡真正想說的,是希望你永永遠遠待在我身邊,再也不用顧忌旁人的眼光。」

  他雖沒直白說出求親兩字,但剛才兩句話,意義已相去不遠——她當然聽得出來。

  她別開頭輕輕扯著自己衣袖,心真有些著慌了。

  應該做什麼反應?她只覺得自己腦門發脹,心窩一怦一怦,好似快從喉口躍出來了。

  見她低頭不答,他大著膽子握住她手。白鴿似的小手驚慌地一抽,可他仍舊牢牢握著,不讓它有機會脫逃。

  「別這樣——」她窘極地拒絕,擔憂隨時可能經過的韓家傭僕。

  「你放心,不會有旁人。」他彷彿知道她在想什麼,一開口便直中她心事。「我很久以前就吩咐過了,只要我進來花園,不管是誰,都不許過來打擾。」

  原來是他吩咐過了!她漲紅臉,她之前就覺得奇怪,為什麼每次他一來,園子就突然間變靜了。這園子恰恰就在幾個跨院中間,平常很多傭僕走動的!

  「你這麼交代,他們會怎麼想我!」她猛一抽手,捶著他胸口洩惱。

  「沒人敢胡亂想睨。」他打包票。「他們只會笑我這個主子不中用,認識你這麼久了,還一直沒法把你哄進門當我的新娘子。」

  「誰要當你的新娘子!」每次一覺得窘,她就想逃跑,但也每次都會被眼明手快的韓天鶴攔下。

  「糟糕。」他涎著臉鬧她。「你不肯當,但我非要娶呢,怎麼辦?」

  「你少胡鬧——」她搪他。「讓開,我該回去了。」

  「我不讓你走,除非你給個說法教我心服口服。」邊說,他兩隻手同時環住她,兩人就這樣胸貼胸的,肌膚是靠在一塊兒了。「你說,你捨得說這種話惹我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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