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敢提!」她回眸瞪他。「從認識你至今,你弄壞我多少東西?」
他被她一雙佯怒的秋波烘得迷迷醉,他就愛看她那牡丹帶露似的艷人水眸。
「你可也沒因此不理我。」他福至心靈地回了一句。
紅萼驀地發窘,才想起自個兒和他仍不合禮儀地環抱在一起。
「好了好了,夠了……」她身一扭,急鑽出他臂膀。「萬一被旁人瞧見……」
就是知道沒旁人,他才能大著膽子說話。
他一箭步錐仔她身後。「只要你回我一句——你到底喜不喜歡我?哪怕是一丁點喜歡也行。」
「不理你。」
「不能不理。」心跡表露至此,若停手不進,不成了功虧一簣?他一股氣將她攔腰抱起。
不意他有這舉動,紅萼嚇了一跳,一時竟忘了掙扎。
三步並作兩步,韓天鶴挾著心愛的女子躲到齋房後頭。房後一棵大樹正好擋住路人眼光,要是不踏進裡邊,任誰也瞧不見裡頭藏了兩個人。
「韓天鶴!」雙腳一被放下,紅萼反手就是一刮——只是力道不重,連個掌印也沒留下。
韓天鶴自知理虧,躲也沒躲,只是一味拿著眼瞅著她。
「紅萼。」
「別喊我!」她從小就這脾性,又嗆又辣,誰惹了她,總是有苦頭吃的。
當然,從小到大,敢惹她的人始終只有一個——就是眼前這個對頭韓天鶴。
「紅萼。」他伸過手拉她。
她負氣地拍開他手,身一矮本來要跑出去了,結果好巧不巧聽見一陣腳步聲。
「據說前頭種了幾株牡丹——」
「是啊,開得正艷呢!」
聽著這樣的對話,她嚇得停下腳步。
第3章(2)
韓天鶴吃了豹子膽,又一把將她擁入懷。
他又來了!
她氣得雙眼燦燦,可一字「韓」還喊在嘴裡未發出,他唇兒已經貼了下來。
紅萼驚了一下,好半天才意識他做了什麼。
他、他竟敢這麼做!她又羞又窘,拚命捶打他肩胛,可又擔心喊出聲來,會教外邊人聽見。
不過眨眼,她已弄得滿頭大汗,口乾舌燥。
韓天鶴當然知道此舉躁進,但他情不自禁.他已經喜歡她好久好久了,眼下再不抓狂,說不準一、兩個月後,她就成為別人的妻了!
「紅萼,我喜歡你。」他嘴兒輕輕地移開,在她耳邊低喚著。
他讓她陷入這喊也不是、不喊也不是的局面,紅萼一瞬間恨起他來了。可是就這句話,教她發覺她先前一直沒察覺的事。
他雙手,正微微顫抖著——
他並非他表現得那般篤定。
這麼一想,她心裡霎時浮現一股又酸又軟的甜蜜。她想起他稍嫌莽撞卻又隱含深情的對待方式,原先的那股氣就這樣消失了。
「你賴皮!」她大眼裡滿是羞意。「哪有人像你這樣,也不看時間地點,卯起來來要人接受你的心意。」
「我怕我一放開,你就生氣跑走了。」他老實說。「你不知道昨兒聽見王大盟找媒人上門,我心裡多愁,一整天茶飯不思,連夜裡也無法安睡。」
她瞪著他問:「既然你都知道王大盟到我家了,也該曉得我爹回絕了。」
「我知道,可據朱嫂探來的消息,她說你……很開心。」昨兒下午聽見這消息,他一顆心簡直要碎了。
她嚇了一跳,這渾話是誰傳的!
「我沒有!」她斬釘截鐵地說。
「但朱嫂說你婢女親口跟她說的。」
「臭小翠!」她真會被她這個婢女氣死。「你想也知道,王大盟脾氣個性,我又不是沒見識過,我哪一次給過他好臉色?」
「但我的表現也不好到哪兒去。」這點他很有自知之明。「就像你剛說的,我一路得罪了七年,又弄壞你那麼多心愛的東西。」
「你也想盡辦法彌補了不是?」說道這兒她突然覺得不對勁,怎麼變成她在找理由安慰他了?
「所以——」他打蛇隨棍上,笑咪咪地反問:「你心裡是喜歡我的,我沒說錯吧?」
直聽到他這麼問,她才恍然大悟,中了他的哀兵之計!
「你這個人——」她雙手用力一捶。氣死她了!
她剛還在想他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可憐兮兮,原來都是計謀!而她,還傻乎乎上鉤了。
「放開我,我再也不理你了!」她又窘又氣地掙扎。
「對不起、對不起。」想也知道,韓天鶴怎麼可能放手。好不容易才確認了她心情,雖然她還是沒說出他最想聽見的那句話,可她剛才的表現,已夠讓他偷笑好幾天了。
他可愛的紅萼——捨不得他耶!
一想到這兒,他不由得傻乎乎地望著她笑。
「你那什麼德行——」她氣呼呼地凶他。
可她不曉得,她那臉紅撲撲,眸裡含羞模樣,看著韓天鶴眼裡,回事多大的誘惑。
「紅萼。」他俯低頭在她耳邊喃喃。「再親一個,好不好?」
「誰要讓你——」她一聲喝斥才說了一半,嘴巴再次被封住。
雖說這一回仍和剛才一樣措手不及,可她心裡,已多添了幾絲甜蜜。
就這麼一遲疑,她已失去推開他的最佳機會。
他的舌輕舔她唇角,接著,她聽見他說了一個無理的要求。
「紅萼,嘴巴打開——」
打開嘴巴?仍被他吻著的紅萼一陣驚愕。不懂情事的她,壓根兒不明白他為何有這要求。
他——到底想做什麼?
她擱在他肩上的小手握起來,而他彷彿讀得出她心頭的焦慮,他一邊舔著她嘴邊說:「嘴打開……紅萼,別怕……你知道我的,就算要我的命,我也不可能傷害你……」
就是這麼一句,教她握緊的拳頭鬆了開來。
相準了時機,他溫熱的舌尖伺機探入,他身上熱烘烘的暖度,還有從遠處飄來的牡丹花香……跟他燙熱的唇瓣,吸吮她下唇的親密。
這……是可以的嗎?她眩暈地想著,感覺自己向來自豪的篤定全都消失了。此時的她,只是一個手足無措、雙腿發軟的小黃毛丫頭。
更麻煩的是,她覺得自己像快厥過去似的,氣都喘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