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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妻子啦,她又在跟我使性子了。」大胖子說得自在大方,笑容燦爛。
「胡說!我才不是你妻子,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她已經恐懼得顫抖起來,這樣下去,她真的會被大胖子拖走。
「你還敢胡說八道,看我回去怎麼教訓你!」大胖子一凶完立即拖著她往前走。「走,跟我回家去!」
「不要,救命啊!」死也不能被他拖走,絕對不能!
「你妻子好凶啊,又哭又叫的。」買賣牛只的小販忍不住調侃兩句。
「哪裡,大家見笑了。」那胖子居然大方地和別人如此回應,「我回去一定……」
「一定怎樣?」大胖子的背後赫然出現一個巨大身影。
「你……你管我的家務事幹嘛?」大胖子被那人冷冷的氣勢嚇退兩步,卻仍忘自己的丈夫立場。
「家務事?!」
「赫蘭泰!」瓔珞還來不及求救,就看赫蘭泰一吼完那三個字,抓起胖子的衣領,將他舉離地面一大截距離。
「什麼家務事?你給我說清楚。」他要剝了這頭豬的皮,他竟敢碰他的女人!
「你……咳,殺人哪……」胖子被舉得半天高,脖子卡得喘不過氣來。
「殺人?我現在就殺給你看!」赫蘭泰重重一摔,像丟抹布似地把胖子砸在沙土上。「站起來!」
「赫蘭泰!夠了,不要再打了!」瓔珞趕緊扯住架式狂暴的赫蘭泰。
「站起來!」他暴怒的重喝使得原本喧嘩的人聲全靜了下來,視線都集中在此。
「赫蘭泰……拜託,千萬別再赤手空拳地打得別人頭破血流。
胖子腿都嚇軟了,哪還站得起來?
「誰是你的妻子?給我說!」赫蘭泰一雙巨掌橫扣胖子面頰兩側,有捏爛他那張胖臉之勢。
「大爺饒命,大爺饒命……」要是他知道那小姑娘是這恐怖傢伙的人,他是死也不敢碰她的。
「怎麼回事?人找到了嗎,赫蘭泰?」人群後方響起一句沉斂的噪音。雖然口音陌生,但一聽就知道是京腔。
瓔珞什麼都不管,只緊緊抱著赫蘭泰的手臂細聲哀求,「我們走吧,赫蘭泰。我不想……在這裡讓人看笑話……」
她終於忍不住將臉埋入他手臂後方,她不想讓任何人看見她掉淚。為什麼她老是笨手笨腳,惹事生非?
赫蘭泰一咬牙,在胖子「啊」的大叫一聲之下,把胖子的下巴卸了,回身向那名帶著京腔的男人致歉。「失禮了,宣德大人!」
「人找到了,大家就回茶棚去吧。」年輕俊美的宣德大人臉色沉穩地轉身,和左右待從們離去。
「哇!胖子的下巴脫臼了。」好奇的群眾圍著看張大嘴的胖子,痛苦地在地上又滾又叫。
「誰教他招惹別人的女人。」尤其那巨人功夫那麼好,看他威武有力的體型就知道。
赫蘭泰帶瓔珞到茶棚後,她一直躲在他身後坐著,不想面對任何人。而他也放任瓔珞牢牢抱著他的左臂,讓她有個安全的依靠。
「咱們言歸正傳!」宣德大人對方纔的糾紛與陌生的瓔珞完全不聞不問,整間茶棚裡的侍從們也各守其職,沒人對她投以怪異的眼光。
她喜歡這樣的感覺,比剛剛安全多了。
瓔珞乖乖地坐在他左臂後方,沒去注意聽男人們嚴肅地談話內容。茶棚後方傳來熬煮奶茶的芳香,放鬆了她緊繃的神經。
以前在家鄉,大家都愛喝奶茶。帳內總有兩個小茶爐整天擱在火上,一個熬茶,一個煮奶,隨時等著大伙取用。
濃郁的奶茶香,是故鄉的味道。
「瓔珞。」
「啊?」赫蘭泰回頭低喚,喚回她的神智,她羞赧的低頭接過他遞來的茶杯。「謝謝。」
男人們又陷入討論之中。
她喜歡這樣靠在他的手臂後方,很安全,也很舒服。由他身上傳來的體溫和微微的馬革氣息,讓人安穩得想睡。如果能像剛才自己撒的謊那樣——她是跟丈夫赫蘭泰一起來的,該有多好。
其實她並不是非常瞭解赫蘭泰,但她覺得自己知道的已經夠了。他既粗暴又蠻悍,冷酷又寡言,又常常有驚人之舉,一點也不顧慮他人的眼光,像是野生的猛獸。但這頭猛獸不會傷她,不知為什麼,她一直有很強烈的這種直覺。
她曾在無意中感應到他的內心世界,他的心像是巨大的繭,一層又一層地包裹著心中的感覺,而且防禦甚嚴,完全拒絕別人的親近。
可是她很想嫁給這個人,很難解釋什麼,就像是上天注定的事,當人們切身面臨到時,全身上下都會有所感應。不必思索,就會直接浮現明確的意念。
若真要問她為什麼這麼想依靠赫蘭泰,舒服而滿足得什麼都懶得想了。赫蘭泰的手掌好大,足足有她小手的兩倍,她好奇地把玩著他粗糙的大掌,反正男人們談男人們的事,她躲在一旁自己打發時間。突然,她感覺到赫蘭泰倏地繃緊渾身的肌肉。瓔珞莫名其妙地抬頭一看,他竟然早已中斷談話,狠瞪著她。
怎麼了?赫蘭泰這一停話瞪她,所有的人也都望著她。一下子,原本躲在一邊的瓔珞,霎時成了眾人的焦點。
「啊!」她被正把玩的大掌反手狠握,勁道之猛,痛得她皺緊眉頭。「赫蘭泰……」
全場沒人知道赫蘭泰為何中斷重要對談,轉而怒目瞪視身旁嬌艷的小人兒。
「赫蘭泰,就這樣決定了吧。」與他對坐的宣德大人漠然開口。「本博圖山的防禦任務你再仔細考慮考慮,我先準備應付準噶爾族的偷襲計劃,避免他們由杭愛山侵入。」
宣德大人言畢起身,所有侍叢恭候在側。
赫蘭泰與宣德大人拜別後,轉過身來,氣憤地瞪視站在他身前畏畏縮縮的瓔珞。
這女人竟敢在他談正事的時候逃逗他,不斷以柔嫩的肌膚摩挲著他的手,挑起他的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