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人都已經消失了,他也無從得知她的確切身份,徒留無限的悵惘……
回到王宮廢墟,當吳廷找到他時,一行人是又驚又喜,天知道他們已經急了一整晚,努力挖掘倒塌的殿閣,想要挖出一條路下去救人,就怕他有三長兩短,幸好他福大命大,有驚無險。
單征樊沒多解釋什麼,逕自帶著他們走向王宮角落的一座牆樓,進去之後熟門熟路地打開一道機關,一處地板隨即移動,現出一條密道樓梯,直下樓梯走到底,只見一面玄黑色的牆,再也沒有其他東西。
黑色大牆中央有個圓形的小洞,單征樊將鑰匙放入洞中,帶有磁的鑰匙就固定在牆洞內,緊接著一陣轟然巨響,大牆移動了,慢慢往地下深陷,終於露出深藏在門後的秘密。
門後是數不清的金銀珠寶,就算沉寂了一百多年無人造訪,還是閃爍著燦爛奪目的光芒,這裡正是當年西鄯的秘密國庫。
一行人欣喜不已,在確認國庫財寶依舊存在後,單征樊即刻動身回到業城,開始計劃接下來的行動。
所謂狡兔有三窟,單征樊等人在業城外有不少秘密據點,其中滿城香茶樓正是他們的據點之一,也是情報搜集所在地,所以單征樊等人回到業城之後,率先到茶樓與紀柏修會合。
廂房內,紀柏修得知單征樊順利找到鑰匙後欣喜不已,單征樊隨即將如何運用這些財寶購置戰備用品的工作交由紀柏修統籌規劃。
「少主,既然已經順利得到國庫金援,接下來咱們就該考慮如何奪回被鎮西侯藏起的國璽了。」紀柏修提醒道。
當年西鄯滅國後,國璽也失去了下落,但後來有傳言流出來,說是舒盛刻意將國璽據為已有,並非遺失在戰亂之中。
因為這流言是舒盛的親信酒後不慎說出口的,所以可信度極高,並非空穴來風。
國璽是國家重要的信物,復國軍既然打著復國的旗幟,若是能搶回國璽,更能代表他們的正統地位,也更能勵業城西鄯遺民的反抗之心。
「雖說國璽在鎮西侯手中,但咱們也不知鎮西侯到底將國璽藏在何處,想找到國璽又談何容易,恐怕只能從承襲爵位的舒廉希身上下手了。」一提到舒廉希,單征樊的眸光瞬間變得銳利,透露出他對舒家的怨恨。
雖然舒盛已死,但滅國之仇猶在,舒家的子子孫孫都要背負著這個罪過,一個都別想逃!
「所以少主的打算是?」
「奪回國璽之事從長計議,目前比較要緊的,還是趕緊充實軍備,繼續暗中招募復國軍。」
「屬下明白了。」
「我回『明居』去,有要事再去那兒找我。」
「是。」
第4章(2)
「明居」是業城近郊的一座大宅院,隱藏在幽靜的深山裡,也是他們的秘密據點之一,單征樊喜歡那裡的幽靜,所以若是想稍作休息,就會選擇到明居去。
單征樊走出茶樓,騎馬離開業城,後頭跟著吳廷等五位護衛,一行人井然有序的奔馳在山道上,逐漸深入靜謐的山林裡。
然而一道琴音卻在這時幽幽的迴盪在山林內,時強時弱,綿延不絕,單征樊訝異的拉緊韁繩,停在半路上,想要知道琴聲到底是從何處傳出來的。
這首曲……是《長相守》!他不會錯認的,這是顏兒當初親自所譜的曲,顏兒死後,應該就再也沒人會彈了。
除了顏兒之外,又有誰有辦法彈出這首曲子?他的腦海馬上出現王宮廢墟的那一名白衣女子,難道她不但沒死,此刻還就在這附近?
「少主,怎麼了嗎?」吳廷等人也急急停住馬,滿肚子困惑。
「有人在彈琴。」
所以?他們還是一頭霧水,彈琴就彈琴呀,這有什麼大不了的?
單征樊快速思考,這附近有幾座山寺,琴聲應該是從其中一座山寺傳出來的,再對照一下琴聲可能出現的方向,馬上鎖定其中一個目標。夢-遠書城
應該在「開陽寺」內,他現在趕過去,或許還能知道彈琴者到底是誰!
單征樊再度馭馬奔馳,卻是往另一條不是去明居的山路,吳廷等人當然是緊緊跟上,繼續滿腦子困惑。
琴聲悠揚,一曲彈過一曲,卻始終都是那一曲《長相守》,雖說是《長相守》,卻又和單征樊前世所聽的不太一樣。
只因《長相守》應該是首甜蜜喜悅的曲子,此刻迴盪在山中的,卻帶有濃濃的愁苦憂傷,別人或許聽不出來其中的差別,但他就是感受深刻。
越接近開陽寺,果然琴聲就越是清晰,然而當他好不容易快到達時,琴聲也驟然而止,再也沒有下文。
他心急的加快奔馳速度,不肯放棄,就只差那麼一點點而已,再等他一會兒,只要一會兒就好!
開陽寺的大門已經映入眼簾,這時有好幾名丫鬟簇擁著一名小姐裝扮的姑娘離開開陽寺,走上停在外頭的馬車,馬車四周還有不少護衛,其中一名丫鬟手中抱著一把琴,看來剛才很有可能就是那位小姐在彈琴。
小姐在丫鬟的扶持下上了馬車,與寺門還有一段距離的單征樊只來得及見到她一閃而入的側影,沒有看清楚她的樣貌,但他仍覺得這姑娘的身影似曾相識,就像在廢墟中見到的白衣女子。
吳廷等人跟著停下馬,一同看著漸行漸遠的馬車,從剛才到現在始終搞不懂少主到底在做什麼,而那輛看起來沒什麼特別的馬車又哪裡值得注意了?
單征樊無限扼腕的看著馬車離開,眉一擰,猶不死心,事情還沒結束,他還是有機會知道車內的姑娘到底是什麼身份!
他瞧向吳廷之外的其中一名護衛。「想辦法跟上那輛馬車,查清楚車廂裡主人的身份,盡速回報給我。」
「遵命,少主。」護衛毫不猶豫的接下任務。
舒眉黛自從見到單辰的轉世後,便因為阿媱所說的話內心鬱結、始終悶悶不樂,所以才會離開業城到開陽寺住幾日,藉以透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