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的傷……」
「少主的傷會有人處理的,請舒姑娘放寬心。」
舒眉黛敵不過柳兒的力氣,只能被她半強迫的拉離單征樊越來越遠,她不斷的回頭望向他,希望能回到他身邊,卻依舊無法改變他的決定。
被柳兒送回別院後,柳兒就寸步不離的守在她身邊,而舒眉黛此刻也已無心思考逃離之事,她現在滿腦子所擔心的就只有單征樊的傷勢。
他到底傷得嚴不嚴重?不知道他的狀況,讓她焦慮不安,一整晚都無法睡。
「柳兒,你去瞧瞧他的情況好嗎?」舒眉黛將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柳兒身上。「我很擔心他的傷勢。」
「可是……奴婢得守著姑娘,要是讓姑娘再離開別院一次,奴婢恐怕就不必在這兒幹活了。」柳兒是一臉的為難。
「我答應你,不會再踏出別院半步的,你若是不信,我可以對天起誓!」舒眉黛信誓旦旦的承諾著。
柳兒猶豫了好一會兒,看舒眉黛眼眶泛淚,急得都快落下淚來了,才終於答應。「好吧,不過舒姑娘,您真的不要再出去了,經過剛才的騷動,別院四周肯定更加派人手看著,也請您可憐可憐奴婢,別讓奴婢難做人。」
柳兒在特地「叮囑」過舒眉黛後,就離開別院探消息去了,在等待柳兒回來的這段時間,舒眉黛只能心急如焚的在房內來回踱步,暗自祈禱單征樊的傷勢不會太嚴重。
約過了一刻鐘後,柳兒才從外頭回來,她一進到房內,舒眉黛就趕緊詢問。「他的傷勢還好嗎?」
「少主的傷口已經讓大夫包紮過了,但似乎……還得觀察一些時日。」柳兒的表情有些擔憂。
「怎麼說?」
「大夫說,如果是單純的箭傷那倒還好,但少主肩上的傷勢在翻滾時加重,傷口都被扯裂了,所以這幾日得小心一些,就怕傷口惡化。」
舒眉黛心一沉,又自責又懊惱,突然痛恨起自己,她若是沒有逃跑的打算,他也不會因為救她而受傷了。
「舒姑娘,放寬心吧,少主福大命大,只要好好休養幾日就沒事了。」柳兒柔聲安撫。
但舒眉黛還是放不下心,這一夜雖然在柳兒的哄勸下還是上床歇息了,她卻無法入眠,心心唸唸的就是單征樊的傷勢,好想親自去探望他。
見不到他,她真的無法心安,好痛苦,真的好痛苦……
好不容易捱到隔日,她一心盼著單征樊能出現在別院內,只不過她從一早等到夕陽西下,卻始終沒有等到他的身影,原本的期盼徹底落空。
直到柳兒送來晚膳時,她硬著頭皮再次懇求柳兒。「柳兒,你再替我探探他此刻的狀況,好嗎?」
柳兒見她今日的膳食幾乎都沒碰,臉色也顯得蒼白憔悴,擔心之情不言而喻,無奈的輕歎口氣,也只能依了她。
「好吧,奴婢就幫姑娘探消息去,但姑娘也幫奴婢一個忙吧,晚膳多多少少吃一些,免得餓壞身子,得不償失。」
舒眉黛雖然半點胃口都沒有,為了得到單征樊的消息,還是答應下來。「你快去吧,我會好好用膳的。」
「那姑娘您稍等,奴婢去去就回。」
柳兒離開後,舒眉黛才來到桌邊坐下,看著一桌子豐富的菜色,就算色香味俱全,她還是一點胃口都沒有。
拿起碗,她魂不守舍的吞下幾口飯,一心注意著房外的動靜,這段等待的時刻特別難熬,幾乎要磨去她所有理智。
好不容易,她終於聽到門外出現腳步聲,她趕緊放下碗筷站起身,恰巧柳兒也進到房間裡。「他的情況如何?有好轉嗎?」
「那個……」
柳兒是一臉的為難,欲言又止,這反應讓舒眉黛更加心急,迫不及待想馬上知道狀況。「到底如何?」
「少主的傷勢……有些惡化。」柳兒吞吞吐吐的回答。「現在……正發著燒,躺在床上休息,意識昏昏沉沉的,不是很清醒。」
舒眉黛倒抽一口氣,再也壓抑不了想見他的念頭,不顧一切地要衝出房間,卻被柳兒趕緊拉住制止。「舒姑娘,您要去哪兒?」
「我要去見他,我要親自探望他的傷勢!」
「不行,您可不能擅自離開別院,況且您也不知道少主住在哪兒呀。」
舒眉黛一愣,更是心慌意亂,反過來握住柳兒的手,哽聲懇求。「柳兒,求求你幫我,讓我去見他,我一定要見到他!」
聽到他的傷勢惡化,她怎麼可能有辦法繼續冷靜的待在這兒?見不到他,她就猶如在滾沸的水內掙扎,痛苦不堪,只能煎熬到死。
她想守在他身邊,親自照顧他,直到他順利痊癒,要是他這段時日有什麼三長兩短,她永遠都無法原諒自己,會帶著悔恨過一輩子的。
面對舒眉黛的懇求,此刻柳兒倒是意外的乾脆。「您跟著我一塊兒走,我帶您去見少主。」
「真的?」沒想到柳兒會如此爽快答應,舒眉黛雖有些訝異,但能見到單征樊的強烈欣喜瞬間蓋過訝異的情緒,讓她沒有心思多想,終於漾起笑意。「柳兒,謝謝你。」
柳兒帶著舒眉黛走出別院,奇怪的一路順暢,完全沒遇到任何阻礙。
她隨著柳兒的腳步,來到另一處環境清幽的院落裡,柳兒熟門熟路的推開其中一間房門,一股淡淡的藥香便從屋裡散逸出來。
進到房裡,床邊正有一名丫鬟看顧著,就連大夫也隨侍在一旁。
舒眉黛加快步伐來到床邊,終於見到始終牽掛不已的單征樊,他緊閉著雙眼,臉色泛著不自然的潮紅,雙眉緊蹙,呼吸濃重,就如柳兒所說的,看起來很難受。
她心疼不已的伸出手,輕撫上他發燙的臉頰,多麼希望自己能夠代替他承受痛苦。
柳兒朝床邊的丫鬟及大夫拋去一眼,他們心領神會的默默退離床邊,跟著柳兒暫時退到房外,刻意讓舒眉黛有和單征樊獨處的機會。
單征樊原本緊蹙的雙眉又皺了幾下,伸手握住覆在他頰邊的柔荑,似醒非醒的啞聲低喃:「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