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征樊猛然一驚,瞬間明白了她的想法,雖然她願意幫他找國璽,但最終她還是選擇站在舒家那一邊。
她為什麼狠心作出這樣的選擇?他們明明相愛,這一世好不容易才相聚,兩人有機會完未竟的遺憾,她怎麼捨得放棄這樣的機會?
「快,派人到後門那兒看看!」客棧內隱約傳來了命令聲,似乎有不少人正往後門的方向搜索而來。
單征樊聽到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靠近,也跟著心急起來,執意想翻身下馬帶她走。「不,我絕不讓你一個人留在這兒!」
「別下來,快走呀!」舒眉黛急急往後退,就是不願讓他靠近。
吳廷眼見情況不對,突然猛一甩鞭,打上單征樊的坐騎,馬匹吃痛的瞬間揚高前蹄,嘶叫出聲,逼得單征樊不得不趕緊拉住韁繩,錯失帶走舒眉黛的最後機會。
「有人想趁隙逃跑!」繞到後門來的幾名士兵發現了他們的蹤影,猛然大喊。「快來人,別讓他們逃了!」
「快走——」舒眉黛心驚的催促。
單征樊懊惱的緊咬牙關,終於還是在士兵衝出來圍捕他之前選擇策馬奔離,吳廷也緊跟在後頭疾馳而去。
舒眉黛此時才鬆下一口氣,瞧著他們迅速遠離的背影落寞一笑,眼眶微微泛淚。「咱們……來生再續前緣吧……」
如果他們來生還能相見,她希望,他們都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百姓,沒有國仇家恨橫亙在彼此之間,讓他們明明相愛,卻無法相守。
她會等他的,無論必須再等上另一個百年,或是千年……
此時侯府的士兵陸陸續續趕到後門,一部分往前追,一部分將舒眉黛團團包圍。
她收起淚意,深吸一口氣,抬頭挺的展現出高貴不可侵犯的姿態。「我是鎮西侯府的舒眉黛,你們誰敢動我?」
第9章(1)
等舒廉希接到消息趕回鎮西侯府時,已是接近夕陽西下的時刻。
祠堂內的國璽本來就是假的,是以防萬一時的誘餌,真正的國璽一直不在鎮西侯府內。他在告訴舒眉黛假國璽放置處的當晚,就暗中命令部屬監看祠堂,若是有任何異樣就見機行事。
當他們跟著舒眉黛來到聚朋客棧,發現情況不對勁,立時派人回報,沒一會兒,大隊人馬前來追查,希望能有所斬獲,只可惜與舒眉黛見面的可疑之人早一步脫逃了,害他們無功而返。
客棧掌櫃一臉無辜,堅稱自己單純是個開客棧的生意人,無法控管投宿者的身份,也不知客人的底細。
而舒眉黛則毫髮無傷的被護送回鎮西侯府,只不過在舒廉希回來之前,她只能暫時待在自己的房內。
舒廉希在書房內聽完部屬報告後,憤怒地朝舒眉黛所住的院落走去。
他大力推開房門,那門扉碰撞的聲響嚇壞了待在房內的舒眉黛與紅桃,只見舒眉黛正坐在桌旁,臉色微白,眉間有著輕愁。
「侯爺。」紅桃緊張的行禮,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舒廉希發如此大的脾氣。
「紅桃,你出去。」舒廉希冷聲命令。
「是。」紅桃即刻退出房間,並將房門帶上。
舒眉黛依舊靜靜的坐在桌旁,等著舒廉希開口詢問,她知道自己躲不掉,終究得面對他的怒火。
舒廉希來到妹妹面前,雙眉皺得死緊,努力壓下心中的怒火,語氣才能勉強平穩。「你到底帶著國璽去見誰?」
「大哥,對不起。」她低垂下眼,語調微微哽咽。
「我要的不是這一句,我要你回答,那人到底是誰?」
他真的沒想到妹妹竟會幫著外人將國璽偷出府,他更不解的是,那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能說動她背叛舒家,她不該是如此糊塗的人呀!
「大哥,我很抱歉,要如何懲處,我都甘心承受,沒有第二句話。」舒眉黛輕咬下唇,無論如何都不供出單征樊的名字,害他陷入危機中。
「你打算護那人護到底?舒眉黛,你是著了魔嗎?」舒廉希更是怒不可遏,旋即想到了一個人。「那人,是將你送回來的那位『吳公子』嗎?」
舒眉黛心一虛,身子微微一震,她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舒廉希的眼,所以不必再問下去,他也知道自己猜對了。
他始終覺得那個男人不簡單,果然不是錯覺,恨只恨當時妹妹剛平安歸來,他太開心了,警覺也低了不少,雖對那男子有困惑,卻也沒有深究。
「你老實回答我,你為何要幫他?他要國璽想做什麼?」
舒眉黛還是咬牙沉默,始終低垂著頭,自覺愧對大哥,所以不敢看他。
他們都是她所重視的人,護全了一個,就只能傷害另一個,她也很痛苦,但她是真的沒得選擇。
「你寧願對我這個親哥哥裝啞巴,也不肯吐實是嗎?」舒廉希怒極反笑,咬牙切齒。「很好,非常好,在你願意供出那人的身份及目的之前,你別想再踏出房門半步!」
他猛一拍桌,那強勁的力道震倒了桌上的茶杯,也嚇了舒眉黛一跳,說完,他轉身離去,腳步飛快,渾身怒火。
「大哥……對不起……」舒眉黛默默流下兩行淚,表情悲苦。
她不會再背叛他、背叛舒家了,無論接下來發生什麼事情,她都會和舒家生死與共,不再有異心。
不管需要多久的時間大哥才會原諒她,她都會等的……
到底是親妹子,舒廉希雖然氣到軟禁妹妹,但也沒派士兵把守,只要丫鬟們盯住她的行蹤,她要是真踏出房門,這些辦事不力的丫鬟就等著受罰吧。
只不過就算舒廉希沒命人守著她,舒眉黛也不會離開房間半步的,她心甘情願領受懲罰,將自己關在房裡,甚至不說半句話,反倒沉默得令人擔心。
她不但沉默,就連膳食也吃得少,再加上心中鬱悶,很快就瘦了一圈,讓丫鬟們暗暗焦慮,就怕她再如此折磨自己的身子,終究會病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