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醫院打電話通知她,要盡快付清所有的醫療費,聽筒那頭,對方話題一轉,又告訴她現在有一項新技術可以使愷睿的腿盡快好轉,如果她付得起錢的話,醫院很擅長用一種給你希望同時又令你絕望的把戲。
到了第三天,一個自稱名叫靳亟的律師拎著公事包,親自光臨她那間租賃的小套間裡,交給她厚厚一疊文件,裡面詳盡地記錄了關於那個姓雷的男人的所有情況。
他的姓名、年齡、身高、體重、血型以及財務狀況、現任職務、名下所有財產……甚至還附有一份最新的體檢報告。
她難以置信地瞪著那些紙張,聽到靳律師口齒清楚地對她說:「阮小姐,如果您有哪些需要解釋,靳某非常願意效勞。」
「我、我……」她不是「某些」地方需要解釋,她是全部都不懂!
「嗯,您別急,慢慢來。」靳律師耐心又誠懇,給人一種十分專業、恪守職業道德的感覺。
「他為什麼……要娶我?」一個錢多得嚇死人的富豪要娶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女人,她怎麼想都覺得離譜。
「雷先生說,他需要一位妻子,阮小姐恰恰符合他心中所有的條件。」靳亟一席話說得娓娓動聽:「如果阮小姐需要靳某用愛這種字眼來陳述、表達雷先生對你的情感的話,那麼我認為,雷先生確確實實愛上阮小姐了。」
是的,雷馭風戀愛了,陷入了一場自己構想的狂戀裡,靳亟從來沒在雷馭風臉上看到那樣一副迫不及待又興奮無比的表情,哪怕當年他還是個小學徒,跟在自己的老師後面,看老師向雷馭風宣佈他將繼承雷家所有的財產時,也不曾有過。
阮依儂仍然一副呆若木雞的模樣,漂亮的小臉蛋一陣紅一陣白,窘迫地垂著頭,還好這些話是從這位靳律師嘴裡說出來,要是換成那位雷馭風,她肯定活生生被嚇到昏倒。
愛?算了吧,她不是十六七歲的小女生,一見鍾情這種事也許有,但她不信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阮小姐,雷先生的意思很清楚,如果你願意與他結為連理,你可以分享他名下所有財產,而且雷先生並沒有要求與你簽屬婚前的財產協議,我想……你最近急需要用錢,不是嗎?」靳亟在他嚴謹的外表下,有著職業性的精明與世故。
他看著滿臉震驚的阮依儂,微笑著將話挑明:「靳某有句肺腑之言,阮小姐,以雷先生如此優渥的條件,這年頭有大把大把的女人情願排著隊讓他挑,他獨獨看中了你,阮小姐我不明白你還在考慮什麼?」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雷馭風需要一個太太,而她需要錢,這是個雙方都有利的好生意,幹嘛不做?
送靳律師出門的時候,隔壁的墨小姐剛好回來,兩人打了個不太愉快的照面,等關上門,年輕俏麗的墨小姐以一種義憤填膺的語氣告訴她,那個姓靳的律師,在業界的名聲是「有口皆碑」。只不過這個「碑」與那個「記功碑」完全是兩碼事。
他是孤兒,卻有本事用比一般人都短的時間通過層層考試拿到了律師執照,如今他擁有三家律師公司,不僅是國內屬一屬二的名律師,也是富豪、政界名流每遇到大案時優先考慮的訴訟律師,稱他是「救火隊」可能會更貼切點兒。
頭腦一流,做事滴水不漏,只是人品不怎麼樣,墨小姐忿忿不平地說她曾經親眼看見靳亟那傢伙,面不改色地將一個對手整到差點丟了律師執照。
人品不怎麼樣的靳律師的肺腑之言,讓阮依儂考慮了很久。她的確需要錢,可是要她和一個陌生男人結婚,她想起來就害怕。
這樣的堅持,僅僅只撐了半個月,當她發現自己再也找不到工作、當她去醫院面對愷睿的主治醫師,以及那一通又一通催款電話時,她才明白,那個男人,正設法替她製造一個又一個障礙。
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原來是這樣誕生的,阮依儂不知道有錢人是不是都這樣,越難到手的獵物就會越引發他的征服yu ?所以當雷馭風親自出現在她簡陋的小套房,問她願不願意嫁給他時,面對那雙咄咄逼人、完全不給人留條退路的銳利眼眸,她只能猶如驚弓之鳥般地點點頭。
倏地,她被欣喜若狂的他緊緊地納入懷中,不顧一旁勇敢的小愷臣使勁拿腳猛踩他的鞋子,他低下頭,咬牙咧嘴地對那個妄想保護阿姨的小男生一笑,然後俯首深深吻住快被自己嚇傻了的小女人。
她睜大眼睛,小嘴閉得死緊,拗執地怎麼也不肯張開,雷馭風近在咫尺地盯著她,少見的不馴並未使他惱火,反而喉間發出低啞的笑聲,看來心情很不錯。
骨節分明的手指捏住尖尖的小下巴,著迷地注視著眼前這張嬌美柔弱到不可思議的臉蛋,薄唇不遺餘力地舔弄著她柔軟的唇瓣,輾轉廝磨,反覆纏綿,誘哄她為自己開啟。
阮依儂驚悸地微喘,陌生的電流瞬間從男人的唇舌傳來,令她不知所措,她仰望著他,烏溜溜的大眼睛裡飽含著羞赧與不安。
趁她失神,長指略一使勁,櫻花般的雙唇便如同到了每個季節裡最絢爛的花期,徐徐綻放了……火熱的舌立即攻佔了她的,嬌嫩的小舌頭被霸道地糾纏,吮吸,甚至輕咬。
粉舌上一陣麻一陣辣,一陣微痛……陌生的感覺令她越發不知所措,只得緊閉著眸子,長長的睫毛不住的顫動,洩露了她的懼怕。
是的,她怕這個強硬派的男人,她怕他。
第3章(2)
阮依儂站在雷霆集團的大門外,躊躇不前。
「夫人,你請直接上四十一樓,總裁正在等你。」司機老陳恭敬地說完後將車開向停車場。
這聲「夫人」讓阮依儂紅了臉,是的,她要結婚了,跟一個認識不到三十天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