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沒有想過,兩個人還會有再見面的一天,而且還是在這樣的情形下。
好丟臉!尹巧心難堪的緊閉上眼,咬住唇,別開頭去。
她在臉紅?她在不好意思?夏雲生頓覺不可思議。
她第一次跑來跟他搭訕的時候,她膽子可大得很,完全無視他臉上重重陰霾,那張神鬼看了也要迴避的怒臉,大膽的提出一夜情的要求。就像她適才勾引那個倒楣的男人時,她大施媚術,合跳貼面舞,也沒見她臉上有任何窘狀,那她這會兒在難堪什麼?
「你住哪?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我……」她轉過頭來,乍見他臉上的傷口,難掩驚愕的問,「你的臉受傷了?!」
她是喪失記憶還是怎麼地,連罪魁禍首是誰都忘記了嗎?
「是啊!小姐你已經犯了傷害罪了。」
「我?」她一愣,倏然想起他臉上的傷的確是她不小心造成的。「對不起!」她窘迫得無地自容,「我願負任何責任。」
不錯嘛!至少清醒前跟清醒後同樣都有擔負責任的勇氣,不會像一般女孩一樣哭哭啼啼,只求他人原諒……他一閃神,眼前她那張搪憂惶恐的臉又和另一張絕美的俏麗容顏疊合上,他一甩頭,將影像驅逐出境。
「你要怎麼負責任?」
「我先送你去看醫生,然後我跟你去警察局。」
只是這樣在臉上劃了一刀,應該不會被關太久,說不定情況好的話還可以私下和解。尹巧心不安的想著。
她還有犯人要找,她還放不下竺娘,雖然竺娘已經跟她言明絕交,使她這兩天都沒有勇氣去看她,可是她仍是擔心著。她有這麼多的事要忙,怎麼會在此時犯了這要不得的錯!
尹巧心黯然垂下頭去,一陣酸意泛上胸口。她就是不夠聰明啊!如果她夠聰明的話,就不需要拿自己當餌引誘犯人出來了。
夏雲生望著泫然yu 泣的尹巧心,心中有一絲不忍。
她纖細的肩膀似乎扛著巨大的壓力,將她壓得幾乎是喘不過氣來了。
「雲泱,你先回去。」
「咦?」夏雲泱心生疑惑,「我載你去吧。」
「沒關係,我信得過這位小姐。」夏雲泱面有難色,幾次動了動唇,yu 言又止。夏雲生領著尹巧心,搭乘電梯往地下停車場。
「那個人是你的誰?」
「我弟弟。」難怪他們兩個如此相像,曾把她嚇了∼跳,原來是兄弟。
「你們一起來的嗎?」
「對!」
「可是我剛才好像只有看到他一個人。」
「你認識他?」夏雲生望著她,眼神有些怪異。
「他剛剛跑來跟我講話。」
夏雲生一思索,立刻猜到應該是夏雲泱趁他出去接聽電話的時候跑去跟尹巧心搭訕的。
不過需要這樣偷偷摸摸的嗎?夏雲生心頭不太舒服。
尹巧心擔憂的望向他血仍未完全凝住的傷口。
「很痛嗎?」
「嗯!」
尹巧心拿出面紙小心翼翼地蓋在他傷口上。「我只能說抱歉。」
夏雲生未發一語,看不出喜怒的臉上,隱隱讓人感覺不安。
「你們……怎麼會知道我在那裡?」
「哪裡?」
「就是……安全門那裡。」想到被人看到那一幕,尹巧心真的覺得好丟臉,好似她最不堪的都暴露在人家眼底了。
事後回想,她是太衝動了,還沒確定LEON就是犯人,她差點就殺了他。她還真該謝謝他們阻止了她的行動,要不,萬一殺錯了人。對方豈不冤枉。
夏雲生沉默了會兒,方才回答,「我們經過那裡時,聽到裡面好像有聲音,覺得很奇怪,才打開來看的。」
「原來如此。」
尹巧心並沒有注意到夏雲生說這話的時候刻意閃躲了她的視線,更沒有想到PUB裡的音樂這麼大聲,他不應該聽得到在厚重鐵門外的聲響。
「我剛冷靜的想了下,我真的是太衝動了。」尹巧心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我應該跟你道謝。」
「以後不要再用這種蠢方法抓人了!」夏雲生冷聲道。
「嗯!」尹巧心點點頭。
夏雲生眼角掃過尹巧心心事重重的側臉,不太明瞭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從他在PUB裡看到她的身影時,他就一宜處於不高興的狀態。看到她穿著令人噴鼻血的火辣衣服,一隻彷彿在找尋獵物、不停在人群裡流轉的媚眼,擺明要勾人的模樣時,他心頭就不太爽,看到她跟人台跳貼面舞時,他更有一種衝上去扁人的衝動,當兩人一同離去時,他忍了好久。還是忍不住前去瞧個究竟,只因為他們離開的方向並非出口的方向,還有……還需要任何理由嗎?反正他就是想去看著這小丫頭到底是在幹嘛!
他捧住額,難不成他也被這雙滿是矛盾的媚跟給勾了魂嗎?
尹巧心偷偷看了身旁心情似乎挺糟的男子好幾眼。好像不論她什麼時候見到他,他都是處於怒氣衝天的情況下。她歎了口氣,難以明白解釋心中那股希望撫平他眉問皺折的衝動是由何處而來。
是啊!難以明白。從她第一次見到他開始,她心中對他的想法都讓她難以明白解釋。
☆☆☆
夏雲生臉上的傷口幸好沒有傷到顏面神經,所以除了會有一道疤痕留下以外,倒是不用擔心會有後遺症的發生。
「等傷口癒合之後,可以使用美容手術將臉恢復以前的模樣。」醫生如此說道。
「真的嗎?」尹巧心心中一塊大石頓時落了地,歡喜的轉頭望向夏雲生,不過主角本人似乎不痛不癢,面無表情。
就算有挽救機會,但是莫名其妙受了傷,心裡一定很氣。尹巧心覺得她可以理解他為什麼笑不出來的原因。
處理好傷口,尹巧心對夏雲生歉然道:「可以等我一下嗎?我想去看一下我的朋友。」
她怕自己和夏雲生的問題一時之問無法解決,會有好幾天沒有辦法知道侯竺娘的情況,所以在離開之前,說什麼她也得去探望一下侯竺娘,知道她情形沒有變壞,她才能稍安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