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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麼是你家的事,我不聽!你給我仔細聽好,只要你在我家住一天,就給我安分守己一天,要是再惹出什麼事,下場你自己看著辦!」
「砰」的一聲巨響,她摔上門躲進一樓的浴室裡,不再跟他說話。
不對、不對,一切都不對!她要說的不是這些!
睿雪背靠著門滑坐在地上,懊悔與罪惡感不斷侵襲。她為什麼要對費英東那麼凶?她一直為他擔憂、不安,為什麼,見到他反而破口大罵?為什麼她就是無法控制自己的脾氣?
不知不覺的,她竟然哭了。是因為覺得對不起費英東,還是因為她的惡劣本性連自己都難以忍受?
趴在洗臉台前,她看見自己哭紅的雙眼映在鏡中。為什麼獨處時她的感情可以自然流露,一到人前就全變樣了?
她掬水潑臉頰,低頭垂淚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再次面對真實的自我。老天,給她一點勇氣吧,讓她能夠以真實的面目面對費英東。告訴他一聲「對不起」,她不是……
忽然,一樣異物自她頭前上方掉落,啪地落在洗臉台裡。她狐疑地往下看去,差點失聲大叫。
蛇!一條黑黃相間的蛇!它正在洗臉台裡蠕動色彩斑斕的身軀,直直的盯著她吞吐舌頭。
救命……她不能動,一動就會立刻被蛇攻擊。可是她的腳已經在打顫,怎麼辦?
費英東!費英東可以救她,可是她要怎麼讓他知道?一叫就會驚動到蛇,她該怎麼辦?
就在人蛇僵持的時刻,浴室門霍地被撞開,一支筷子狠准地射往倏地起身攻擊的蛇頭,將它釘在磁磚上。
「格格!」費英東迅速上前拉住滑坐在地的睿雪,「沒事了,格格。」
「蛇……蛇……」她眼神空洞的顫抖著,完全無法思考。
「格格!」費英東兩手捧住她恐慌的小臉,堅決而有力的說:「看著我!聽我說,沒事了,蛇已經死了,我在這裡守護著。你聽見了嗎?」
她幾乎是被他最後一句話吼回神的。
「已經沒事了,明白嗎?」他一字一句的再一次吼進她腦中,睿雪終於順從的點點頭。
費英東猛地將她擁進懷中,緊緊的摟著她嬌小的身子。她感覺到他放心的歎息與鬆懈下來的肌肉,也漸漸聽清楚他低沉迷人的呢喃。
「沒事了,我會保護你的。我不會讓你受到一點傷害,我會在這裡,一直陪你……」
不知為何,她的淚竟然像泉湧似的奔流而出。她「哇」的一聲抱著費英東放聲大哭,像是要發洩所有不安和恐懼似的拚命哭。
她根本不敢看被釘在牆上的蛇屍,只想趴在費英東偉岸的胸膛上哭到一切恐懼消失為止。
也不知道到底哭了多久,睿雪只知道她終於停止哭泣時,已被費英東抱到自己房間的床上,而他正在她的衣櫃中翻找著替換的衣服。
「格格,把濕衣服換下來吧。」她的前胸一大片濕漬,勾勒出丘陵起伏的誘人曲線。
「為什麼會有蛇?我在這裡住了十幾年,從來沒看過家裡有蛇出沒。」睿雪接過睡衣,卻沒有更換的意思。
費英東不想告訴她最近這房子漸漸顯露的危機。那條毒蛇當然是被人刻意安排好的,但若真要追究起來,他這些日子在格格身邊暗中解決掉的陷阱,每個都比毒蛇還要殘忍上好幾倍。
究竟是什麼人想害格格?
「你手上的石膏怎麼拆掉了?」睿雪突然發現費英東的手臂上沒了石膏和繃帶。「下午不是還裡著的嗎?」
「是『下痢』帶我去拆的,說是方便更衣。反正我這只是小傷,不需要再裡那團白麵糊。」
「他叫你拆你就拆,那我叫你好好躺在床上靜養,你為什麼不乖乖待到死為止?」睿雪一想到那個蓮花指男人心中就有氣。
「我的傷早就好了,謝謝格格的關心。請快點換衣服吧。」他還有事要忙,這裡得趕快搞定才行。
「你沒事幹嘛去當什麼模特兒?」
「快換衣服。」
「你就只想穿漂亮衣服、搔首弄姿的勾引女人,簡直虛榮!」她把手上的睡衣丟到費英東身上。
「格格。」看來她的火氣又回來了。費英東低歎,「你們南方人的怪異打扮,不管怎麼穿都不會美到哪裡去,我做這份差事無非是為了籌措回塔密爾的銀兩——」
「墮落!就為了賺出國去玩的旅費而去賣弄色相,我真是錯看你了,虧我還曾經崇拜你的剛毅正直。」
「你可以繼續崇拜下去,我的確是那樣沒錯。」他又把睡衣塞回她手裡。「快點把衣服換下來,免得著涼。」
「我不要!」她又把衣服丟到他臉上。
「你既然不喜歡我做模特兒,當時為何不直說?」他憋了一下午的怨氣已經夠嘔了。
「你自己呢?你愛慕虛榮,喜歡在媒體上拋頭露面,關我什麼事?是你自己選擇墮落,還要我直說什麼?」
「既然不關你的事,那你為什麼要對我發火?」費英東真搞不懂她這種反反覆覆的少女心態,話裡矛盾一大堆,卻硬是罵得理直氣壯。「我已經講明我是為了賺咱們回鄉的盤纏才出外工作,你為何老往不相干的方向扯去?」
「是你自己老在逃避我的問題!」睿雪火大的跳下床與費英東對峙,「在家裡你就勾引媛媛,帶你上街就勾引一大堆花蝴蝶,現在你的胃口養大了,就想乾脆上雜誌勾引全台灣的女人!」
「我幾時勾引過別人?」天大的冤枉!「媛媛和『下痢』好心替我找個工作,既能賺錢又能打發時間,你怎能把這事說得如此不堪入耳?」
「他們哪裡好心了?媛媛根本就是打算拆散我們,才介紹你這種招蜂引蝶的工作,讓你被一大票女人崇拜,忙著和她們交際,再也不把我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