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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誰去?」
「同學。」
「哪個同學?」
睿雪倏地拉上背包拉煉,站起身朝門口走去,「很抱歉,費英東大人,你既不是警察,我也不是罪犯,我沒義務接受你的盤查。」
在她想要轉動門把時,她的手突然被他抓在掌中。
「你說謊。」
「我哪有說謊!你要證據我拿給你看啊,電影票根和KTV的發票全在抽屜裡,你去查啊!」
看她漲紅的憤怒小臉,費英東不知道該不該揭穿她的把戲,他能感覺到握在掌中那隻小手的冷汗與微微顫抖,讓他不忍心剝奪她最後的尊嚴。
她根本沒有和同學出遊!
從她放學後不直接回家的那天起,他就開始在學校門口盯梢,追蹤的結果卻是看到令他心疼的真實狀況。
他曾經暗中跟著她到保齡球館,只見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後面的座位上,抱著一大杯飲料看別人打球。每個球道前都是成群結隊的人,一批換過一批,她就只是一直看,看到差不多是最後一班山區專車的發車時間,才起身離開。然後開開心心的進門,好像玩得很累似的洗澡睡覺。
電影她也是一個人看,街也是一個人逛,臉上沒有任何快樂的表情,就像個孤單的遊魂。但她回家的時候卻換上另一張面孔,像個玩瘋了的野孩子,累了才想要回家睡覺,再精力充沛的迎接隔天的活動。
這就是她的玩法嗎?這就是她快快樂樂的課後活動嗎?
「你為什麼最近都不肯放學後直接回家?」
「不是最近,我本來就是這樣。你剛來的那一陣子我為了略盡地主之誼,才勉強犧牲自己的休閒時間陪你熟悉環境。現在你對這裡已經很熟了,我可以不用再雞婆的管閒事。」
「你為什麼非要把關心說成是管閒事?」
「隨你怎麼說都行。現在你可以放手了嗎?我要出門了。」
「你是不是在躲我?」
「你也太自戀了吧。你的魅力還沒大到讓我處處迴避的地步,費英東大人。」
「格格,你真的不對勁,你心裡有什麼話可以跟我說。雖然我是個大老粗,心思不夠細膩、反應也不夠靈敏,但是我可以陪伴你、保護你、做你的依靠。」
「你以為你是誰?!你只不過是個自稱是我的護衛的偷渡客!」睿雪用力甩掉緊握著她小手的巨掌。「只有喜歡我、愛我的男人才有資格陪我、保護我,你既然對我沒有男女之情,就別扯這些屁話,也少在我面前拍賣你的溫柔體貼。」
她已經下定決心不再作白日夢,不再幻想自己對費英東有多重要,然後在他面前流露出可笑的一相情願,甚至為他擔憂、為他吃醋。
她再怎麼厚臉皮,也總有個限度。
「我本來就不是為了男女之情才來保護你,我是奉將軍之命——」
「我已經講得很明白,只有跟我有男女之情的人才有資格保護我,我管你是奉什麼將軍之命,就算是總統下的命令也一樣。本小姐不領你這個情!」
「格格!」他急切的扣住睿雪的雙臂,「給我一點時間好嗎?我雖然是奉命守在你身邊,但並不代表我對你就沒有感情。給我時間仔細想想好嗎?或許……我正是有資格守護你一輩子的男人。」
「你可以不用想了,因為我這輩子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守護。」她不想再一次期待落空,去相信這個可信度只有一半的承諾。
「你在防備我什麼?」他感覺到她的心好像退回小小的殼中,嚴密的鎖著,只看得見她充滿偽裝色彩的外殼。「你之前從不會這樣防我,是不是因為怕我會離開?」
睿雪猛然摔開他的箝制,「啪」的一聲,她的右掌直接打在他臉上。
「格格!」
他還來不及抓住睿雪,她就開門衝了出去。
「喂,你們到底在裡面搞什麼?」在門外竊聽的媛媛一直聽不到房裡的聲音,只見睿雪憤怒的衝下樓,而費英東則急著想把她追回來。
「媛媛,你別擋住我!」要不是他不對女性動手,否則他真會一把推開她。
「你幹嘛大驚小怪的,睿雪只是去露營而已。而且你別忘了,我們還得趕去夏利那裡。」
「喂,你們這次的拍攝要在外地過夜對不對?」英二的聲音從一樓傳來。
「對,因為我小叔說要拍墾丁清晨的海景,所以今晚得在當地下榻,凌晨三、四點開始準備工作。」
睿雪在跑出大門之際聽到這句話,心中有了計劃。
「格格,你等一下!」費英東幾乎是拖著緊拉著他的媛媛衝下樓,「你到底要到哪裡?」
「她只是去露營啦!」媛媛死也不放手。
「馬睿雪,你回來!」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憤怒的連名帶姓吼她。她絕對不是去露營,絕對不是!
「費英東,你給我聽清楚!」媛媛臉色鐵青的轉到他身前,「夏利已經把一切事情辦妥了,你別在這時候又突然說你不當模特兒、不拍照了。」費英東前幾天跑來說他不幹的時候,媛媛和夏利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勸他回心轉意。
「媛媛,格格她不是真要去露營,你別——」
「我不管她是不是去露營,我只負責替夏利盯好你。」媛媛惱得連形象都忘了維持。「你搞清楚,夏利花了多少錢、多少心血才替你弄到護照、工作證等證件,你要是又反悔說為了小雪不想幹了,我倒要看你如何還清你欠的人情!」
費英東一時啞口無言,因為媛媛抓住了他的弱點。
「下痢」的確有恩於他,替他解圍、替他偽造證件、替他安排工作、讓他更快熟悉這個花花世界。他的確欠「下痢」不少人情,可是格格怎麼辦?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問題的癥結,卻讓格格給溜了。
她到底要去哪裡?她之所以會打他,是不是因為他說中了她的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