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牧野盯直了眼,心念一動,不覺伸手抓住其中一隻,弧形優美的足弓,曲線十足誘人,握在男性大掌裡更顯得纖巧柔弱,嫣然生姿,五個腳趾頭乖巧地排成一列,指甲表面透出淡淡的粉色。
手指憐愛地撫過那細白的腳背,一寸寸仔細摩挲著,畫著圈圈,她彷彿感覺到了,腳趾頭不安分地動了動,這一動,激起他腦海氣血上湧,一時昏了頭,就這麼低唇含住,舔著、吮著……
「蕭牧野,你這壞蛋……」
耳畔傳來模糊的咕噥,蕭牧野倏地全身僵硬,愣了好一會兒,很尷尬地抬頭看老婆,正打算為自己夜半偷香的行為辯解幾句,只見她眼眸仍閉著,並未清醒。
原來是說夢話。
蕭牧野鬆一口氣,可轉念一想,她就連在夢中也對自己不滿,自己卻對熟睡的她產生yu 望,也太可悲!
他自嘲地撇撇唇,沈氣硬是壓下滿腔yu 火,接著不聲不響地起身離開,衝進浴室,徹徹底底地洗了個冷水澡。
「……後來啊,我偷偷溜下床去偷聽,原來他進浴室沖涼了,呵呵呵。」
隔天,於澄美開車送丁雨香去學校,路上,丁雨香笑著把這幾天發生的一切都倒給大嫂聽,尤其提起昨夜的事,更是羞怯中帶得意,好不歡樂。
「可憐的蕭二,他一定忍得很辛苦吧!」於澄美聽說蕭二半夜潛入老婆臥房偷香,卻被調皮的小妻子假裝說夢話趕跑,也不禁抿唇莞爾。
「這都要謝謝你,大嫂。」丁雨香甜甜地撒嬌。「要不是你教我應該讓教授主動來追我,到現在他可能還在那邊拿喬不理我呢!」
看她瞳眸閃亮如星,笑得像貓咪一樣又賊又可愛,於澄美心念一動,忽然很理解為何蕭家老二拿這個小萌妻沒轍,就連她自己也忍不住戲謔。
「你們都結婚多久了?你還叫他教授?」
「哎呀,習慣了嘛。」丁雨香不好意思地摸摸頭。
「難道你在床上也這麼叫他嗎?這樣豈不是師生亂倫?」於澄美逗她。
「大嫂你說什麼啊!」丁雨香又羞又惱。「我雖然在他教書的大學讀書,可又不是物理系的,現在也沒修他的課,嚴格說來不算是他的學生。」
「嗯,『嚴格』說來。」於澄美故作同意地強調。
丁雨香聽出她話裡的調侃,自知這般辯解很是薄弱,臉蛋更齦紅,薄染迷人的嫣色。
於澄美伸手彈了她一個爆栗。「好了,不逗你了。」
「喔,好痛!」丁雨香可憐兮兮地呼痛。
於澄美才不吃她這一套,淡淡一笑,問:「看你老公被你玩成這樣,你開心了吧?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丁雨香歪頭想了想。「我想再吊他一陣子胃口。」
「還吊啊?我看他已經快受不了了。」
「哼,誰教他跟那個前女友不清不楚的,還讓人家在襯衫留下口紅印,我非得好好給他一點教訓不可!」
可憐的牧野,看樣子還得多受幾天折磨了。於澄美暗暗為蕭二默哀。「你啊,也要適可而止,牧野很明顯是喜歡你的,你逼出他的真心也就夠了,不要太為難他。」
「瞧你說的,好像我多壞呢!」丁雨香不服氣地嘟嘴。「我哪敢多為難他啊?以前都是他天天訓我好嗎?而且大嫂以為他很好欺負嗎?他還說你的壞話……」她驀地頓住。
於澄美一面轉動方向盤,一面斜眸瞥這個單純可愛的二弟妹一眼,見後者神情困窘,似是暗惱自己說錯話,她不著痕跡地彎彎唇。
蕭二會怎麼評價她,她猜想得到,之前她對牧理做的那些事實在太傷他的心,當然會上蕭家兄弟的黑名單。
如今她想補救,也不曉得是否來得及。
想著,她忽地很羨慕丁雨香,即便香香之前做錯了事,牧野還是心疼這老婆的,可牧理對自己的心,她卻是看不透。
他還能原諒自己嗎?
於澄美澀澀尋思,頓時有些心不在焉,跟丁雨香說話也是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到了大學校門口,她停下車。
「大嫂,你臉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丁雨香關切地問。
她搖搖頭,微笑。「我沒事,只是可能今天太早起床了,有點睡眠不足。」
「對不起,都是我麻煩你送我來上學。」
「沒關係,我也很想聽聽最新進展。」頓了頓。「你快下車吧,上課遲到就不好了。」
「嗯,那我回去再帶你最愛吃的那家蛋糕給你。」丁雨香聽命下車,跟大嫂揮手道別,在她身後,一個油頭粉面、衣衫凌亂,外表顯得邋遢不堪的中年男子忽地興沖沖地奔過來,於澄美瞥見了,正yu 提醒她注意,只見那男人一把抓住她臂膀,滿臉笑容。
「小香,我總算等到你了!」
丁雨香聽聞這聲音,全身瞬間凍凝,好一會兒,才緩緩回頭,僵硬地揚嗓——
「爸,是你。」
第9章(2)
又是心神不寧的一天。
蕭牧野簡直快抓狂了,一早起來,他那個小妻子居然已經出門了,只在餐桌上留了熱騰騰的早餐和一張冷淡淡的紙條——
我先去學校了。
可惡!明知他也要去學校,為何偏偏就是不肯跟他一起去?他都紆尊降貴要載她了,她是怎樣?非跟他冷戰到底?
實在很怒,他索性不吃早餐了,冷著一張臉來到學校,隨便喝了杯很難喝的黑咖啡,便開始上課。
中午,他想約老婆一起吃飯,手機拿在手上半天,就是按不下去,顧忌著大男人的面子。
下午,他回研究室應付了幾個碩士班的學生,實在悶透了,晃到校園裡散步,穿過椰林大道,不知不覺走到某個僻靜的角落。
這裡,曾有個女孩獨自坐著吃午餐,一面餵著流浪狗,跟狗狗碎碎念,傻乎乎的模樣令人莞爾。
也是在這裡,那女孩的形象初次鮮明地烙上他心版,從此他便深刻地記住了她。
直到現在,他沒一日不想她,不牽掛她,愛神似是在他身上下了魔咒,他只能癡癡地付出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