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匽臉色一沉。「知曉的都是東宮的人,本宮會下令封口,不會損及蕭芸的名聲,這點你可放心。」
「殿下可能還不瞭解狀況,不如移駕出來談話,便知舍妹的名節是不可能無損的。」蕭裔說。
榆匽黑眸黯了黯,不知蕭裔故弄什麼玄虛,遂牽起唐七七的手,說:「 走,咱們一起出去瞧瞧是怎麼回事。」然而兩人一出去,卻是呆住了。
外頭除了東宮的宮人,還有皇后以及好幾位大臣,這麼說來,蕭芸與他有曖眛之事,是眾所皆知了。
蕭裔見他們牽手出來,明白兩人這是說開了,榆匽果然猜出「唐八八」就是他朝思暮想的唐七七。
「臣今日帶著幾位大臣進宮拜見皇后娘娘,討論宮中幾處宮牆翻修之事,聽說東宮南面的牆也有些許毀損,得一併修葺,便請皇后娘娘一起移駕視察,未料卻得知舍妹與殿下感情大進。」蕭裔在眾人面前,低頭說著。
「太子,芸兒真在裡頭?若是,這也算是好事一件啊。」皇后笑說,若真是如此,她可是樂意成全的。
「回母后的話,蕭芸確實在裡頭,可七兒也在,所以這如何算是獨處?蕭芸的清白無慮。」榆匽冷聲交代。
他當眾稱唐八八「七兒」,眾人不免大驚,雖聽見他們在裡頭的對話,但對於唐八八的身子裡住著唐七七,這樣駭人聽聞的事,還是難以置信,個個看著她的眼光都帶著驚懼。
她歎氣,看來榆匽想李代桃僵讓唐八八成為唐七七之事是不可行了,這會大家都知道怎麼回事了。
蕭裔放聲喊道:「是嗎?既然無事,芸兒,皇后娘娘在此,還不出來拜見問安!」不多久,蕭芸吃力的走出來了,她一手緊緊抓著衣襟,髮絲散亂,面色慘白的低泣,令眾人吃驚不已。
「請皇后娘娘與哥哥替芸兒作主!」蕭芸無力的倒在門邊哭泣。
後所有人見了面面相覷,議論紛紛,連皇后都驚了。
榆匽與唐七七馬上就知曉,方才蕭芸是裝死的,根本未曾昏厥過去,直等到蕭為裔到來才敢「醒來」。
榆匽怒在心頭,好個蕭裔,分明是與蕭芸串通好,故意帶著所有人來逼婚的。
蕭裔故作驚愕狀的趕緊去攙扶蕭芸,並且脫下自己的披風罩住她衣衫不整的身子。「芸兒,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會是這副德性?」
「是殿下……他……」蕭芸只需淚如雨下,這發生什麼事根本不言而喻,不需多說了。
蕭裔臉一沉。「殿下請給臣一個交代,莫要讓臣一家蒙羞了。」
「這要交代什麼?是她自己來到七兒的寢殿裡,本宮並未召她過來。」榆匽冷笑說。
「殿下若要如此說,臣與舍妹亦是有骨氣之人,那臣便在此辭去宰相一職,回鄉潛心悔過。」蕭裔以退為進。
皇后一聽大驚,立刻挽留。「皇上龍體中毒至今未瘡,國事如麻,蕭相怎能辭官?!本宮不准!」
「可舍妹的委屈,臣不能不問。」蕭裔跪下道。
皇后這才瞪向榆匽。「太子該知道是非,你若執意傷害芸兒,母后不會坐視不管。況且今日之事,所有人都瞧見了,容不得你抵賴,母后這就作主,蕭芸擇日冊封為太子妃。」唐七七心口一痛,繞了一圈,榆匽還是得娶蕭芸。
榆匽滿身怒氣,繃緊了下顎。「母后,這事兒臣不能從命。」
「你好大的膽子,敢忤逆本宮」皇后怒極。
「兒臣真正想要的人母后如何不知?這般逼兒臣,又是何苦?」榆匽神色凝重的問。
「哼,不管是唐七七或唐八八,兩人皆有惡咒纏身,皆非有福之人,難以坐上太子妃之位,更難與你長相廝守。而芸兒不同,她靈巧聰慧,又是蕭相之妹,蕭相有功於朝廷,正受你父皇重用,堪稱國之棟樑,與皇室結親後,你有這樣的人輔佐,還有什麼可讓你挑剔的?」皇后說之以理,動之以情。
唐七七聞言自己往後退去,她自卑了,蕭芸的條件樣樣在她之上,她能爭什麼?
「皇后娘娘,您莫非忘了我唐家亦是國家功臣,當年要不是臣等奮力殺敵,如何換得這郡王封號?」西平郡王唐明因朗聲說道,不知何時出現的,他身後還站著唐家散在各地領兵衛國的六兄弟,這六人個個氣宇軒昂,氣勢逼人。
皇后見到唐明因等人,受了一禮,不禁訝異的問:「你們怎會在宮中?」唐明因瞧向榆匽。「太子殿下著人讓臣等盡速進京,商議與小女的婚事,得知臣等一到,便召臣等入宮。」
「是太子讓你們來的?」皇后更吃驚了。
唐七七見到父兄們出現,立即奔過去,激動的先抱住唐明因,一干兄長也都圍住她。
「爹、哥哥們,居然能看見你們,我太高興了。」幾位哥哥散居全國各地,為了她居然全員到齊,她感動得直想落淚。
唐明因紅著眼眶,疼愛的拍拍她的背,「七兒,這身子是……」是八兒的?他看著眼前熟悉的臉龐,難以把剩下的話說完。
她點頭,想必榆匽讓他們過來時,已經告訴他們發生在她和八兒身上的事了,而她想不到榆匽會打算得這麼快,不動聲色就安排爹他們上京來幫她。
唐家人激動不已,他們百般憂心七兒壽命已盡,哪知她卻得了八兒的身軀延壽,而這也教他們悲喜交加,為何兩姐妹總得一個失一個?那八兒的魂魄又去了哪?兩個都是唐家人的心頭肉,而今的狀況更是複雜了。
「好……好……爹的好女兒。」唐明因抹抹老淚,不管是七兒還是八兒,至少,他還見得到女兒,這就夠教他感恩了。
「爹……」自己死而復生,過程崎嶇,唐七七也抱著父親,淚流滿面。「你放心,論實力咱們西平唐家不是沒有,爹自當為你爭取到底。」為了女兒的幸福,唐明因打算與蕭家爭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