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七七聽到這渾身發涼,蕭裔兄妹竟是前朝遺孤,而且他們處心積慮的要奪取榆家的天下?!她得盡快將這事告訴榆匽才行!
她正要離去時,蕭芸又說話了,這讓她停下腳步繼續聽,不知他們還有什麼驚人之語。
「可那唐七七是個障礙,她老是壞我的事,當初你真不該救她,讓她起死回生。」蕭芸抱怨。
蕭裔臉色微變了。「我……是一時心軟。」
「心軟?哥哥算計天下事,自是理智過人,這樣的人也會心軟?你該不會是愛上唐七七了吧?」
「我是對她生情了沒錯。」他親口承認。
蕭芸沒想到自己一語猜中,有些愕然。「哥哥是認真的?」
「是,當初我得知她活不過十八,便想救她,從高人那裡得知的法子便是先殺她後再讓她藉體復生,如此便能續命,而殺她這事,自然就由榆匽做了。」唐七七聽了訝然,想不到他是喜歡她,為救她才那般安排,並不是如當初自己所想,是厭惡她而故意將她騙去那裡謀害。
「可是,若是如此,哥哥就該看好她,怎麼讓她復生後跑回東宮去找榆匽,讓她一再壞我的好事?」蕭芸不滿的說。
「我在個小村莊殺了唐八八才讓她復生,正要帶走她時榆匽卻帶了大批人來搜尋她,我只好暫時將她帶出村莊藏在一處破廟內,哪知等榆匽走了,我回頭去找,她已經失蹤,當她再出現時已回到宮中去找榆匽了,對此事,我也很是扼腕。」唐七七如遭雷劈,蕭裔竟然殺了八兒?八兒死了?八兒因她而死了?!
「真是的,哥哥為了她,費心找到唐八八後殺了唐八八,又設計讓榆匽殺了她,豈知她不僅不恨榆匽,竟還回去找他,真不知吃錯了什麼藥?」蕭芸罵。
唐七七淚水直流,衝動得立刻就想闖進去殺了蕭裔,他竟然殺了八兒!
這教她怎麼對得起八兒?她怎麼對得起?!
但就在她要衝進去為八兒報仇前,相府忽然起了一陣騷動,不一會,榆匽帶著姜滿出現,直接走入暖閣。
「殿下怎會半夜出宮來到臣這裡?」蕭裔聽聞外頭喧嘩,正要出去探個究竟,榆匽已出現在他面前,他不禁震愕。
而蕭芸幾次被他所傷,本就對他心存恐懼,此時又怕方纔他們的那些話教他聽去,倘若他聽見其中任何一句,那他們兄妹二人都將死無葬身之地,因此更驚慌得身子發抖。
榆匽一臉陰沉的到來,掃視暖閣內一圈,對顫抖的蕭芸連看都不看一眼,不浪費時間,開門見山就問蕭裔:「七兒呢?她可有過來?」
「您找七兒郡主?她怎會在臣府裡?」原來他是來找唐七七的,看他的神色,似乎並未聽見他們兄妹方纔的談話,這不禁讓蕭裔安心下來,態度也鎮定了。
榆匽臉色難看。「真沒有過來?」
他一聽宮人來稟她隨家人出宮,就知事情不妙,她定是想做什麼,馬上讓人去攔,可她已走遠了,他只得立即親自追出宮,找到驛館,但唐家人說她根本未隨他們出宮,聞此,他轉身就來相府了,他相信她一定會來找蕭裔逼問唐八八下落的。
「沒有,目前為止未有家丁稟報有客到來,反而是殿下您……來得挺快,連家丁也來不及稟報呢!」說到後頭,蕭裔語氣有些嘲諷了。
榆匽冷然以對,無視於他的諷刺,只急著找到唐七七。
「哼,她沒來本宮便回去了,但她若出現,你且好生招待,她若少了一根寒毛……」他雙目迸出凌厲之色。「本宮讓你相府上下陪葬!」
「臣明白,郡主若來臣會好生招呼她的,不過,殿下為何認為她會來找臣?」蕭裔冷笑榆匽側首,目光陰冷的瞧他。
「蕭裔,唐八八的下落你知曉嗎?」
「臣不知。」蕭裔面無表情道。
「哼,蕭裔,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本宮自是明白七兒如何能藉唐八八身子復生的。唐八八死了吧?本宮勸你,能不告訴她就別告訴她,相信你也不希望她恨你。」榆匽似明白他對唐七七的心,索性挑明了說。
蕭裔低著頭,逐漸面無血色。
「本宮看在是你讓七兒復生的分上,對蕭芸的事沒多做計較,你兄妹二人最好還是好自為之,別真觸怒了本宮,硬要來爭什麼太子妃之位,本宮是不可能接納蕭芸的。」榆匽冷冷看著蕭家兄妹繼續說。
蕭芸聽了這話,表情難堪不已。
「還有,蕭裔,不管你對七兒存有什麼心,她是本宮的,本宮不可能讓你奪走她,這點你最好明白。」他再朝蕭裔斬釘截鐵的道。
蕭裔緊握著拳頭。「臣……受教了。」
「嗯,姜滿,回宮了。」榆匽說完所有的話,拂袖而去。
而本來躲在窗外的唐七七,也趁亂離開了相府,失魂落魄的回到東宮。
第11章(1)
唐七七失神的坐在床上,默默落淚。原來八兒死了,因為八兒死了,才換取她的復生,這真相教她情何以堪?
這事其實誰都能想通,八兒若不死,她怎能佔用這具身子?榆匽也早猜到了,而她不是蠢、不是笨,只是根本不肯往這上頭去想,如今事實揭曉,她還能再自欺欺人嗎?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想自己在村莊見到八兒時,發現八兒頸子上有勒痕,這便是蕭裔殺八兒的證據。她撫著頸子,現在上頭的瘀痕早已消失,可那勒在她心上的傷口卻永遠也消失不了。
「七兒!」榆匽回來了,離開相府後,他又在宮外再尋了一圈才回宮,回來後得知她已在自己寢殿裡,立刻過來,見她平安,這才放下心口大石。
見到他為自己擔心的表情,她很是愧疚,趕緊抹乾臉上的淚,不讓他瞧見,起身迎他。
他過來牽住她的手。「你上哪去了?」
「我……送走爹後,想起爹每到京城必會去吃京城夜街上賣的熱豆腐腦,直說那是極品,我便想親自買一碗過去孝敬他老人家當宵夜。可今天夜街上休市,沒賣豆腐腦,只得回宮,等明天再說了。」她本要說自己去了相府,但想起他與蕭裔的對話,他既希望蕭裔瞞著她八兒的死訊,便是不希望她難過,那她又何必說破,所以便編了個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