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些跪地的人比她還驚愕百倍,因為竟有人和太子同車,這還不打緊,重要的是太子居然牽著她的手?!她那隻手是真的嗎?不是木頭做的,否則太子怎可能牽?
看見一票人在眼前,榆匽皺了眉頭,手一揮。「全退下!」他討厭見到一大群人,牽著她立刻往東宮去。
她傻傻呆呆的教他拉著走,直到進入東宮殿內才回神,趕忙抽回自己被他握著的手。
「你……你到底是誰?!」她聲音拔高的問。
他睨她一眼。「我是誰不重要,你認識我就好。」他輕描淡寫的說。
「什麼?!你跟我打什麼迷糊仗,快說你是誰,不會也是皇親國戚吧?你是個親王還是王爺?」他面帶笑容,瞥了眼剛進來的姜滿。
姜滿明白他的意思,上前對她道:「七兒郡主,日後就在這東宮待下,若有任何吩咐儘管告訴奴才,奴才定會好生伺候。」她眨了眨眼,瞧著這殿內金碧輝煌,擺飾雕刻均有團龍祥雲,手指指著榆匽,頓時覺得自己全身顫抖、手心冒汗。
「東……東宮?他……他是太子?!」
「是的,郡主眼前的人是咱們的太子殿下。」姜滿嚴肅的回答。
唐七七昏頭了,嘴張著沒聲音,額上沁出了薄汗,抬起雙手拚命往臉上掮著風,想紆解驚嚇帶來的熱意。她以為他頂多是個皇親,這才能輕易進宮,哪知,他竟是當朝太子!
她身子一顫,口水一吞,馬上朝榆匽跪下。「小女有眼不識太子,罪該萬死!」見她如此驚慌失措,他臉往下沉,最不喜的就是見到她懼怕自己,他往前走去一步想拉她起身,可她馬上惶然往後退去。
誰都知曉太子厭惡人氣,五尺內不得近身,之前她真不知死活,居然與他並肩而坐還對他動手動腳,現在想來,足足淌了一缸冷汗。
見她的舉動,榆匽面色更陰,她是唯一不需與他有距離的人,可如今卻想逃離他。
他眼神驟然轉冷的跨前去,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唐七七大驚,下意識的想甩開他的手,可他非但不放,她越努力想掙脫,手就被他摟得越緊,緊到她都發疼了。
「您這是……」想做什麼?!她在心裡怒吼。
「你聽好,若沒有本宮允許不准你主動退開,明白嗎?」他嚴聲警告。
聽了他的話,她一臉茫然地望著他,他真是太子?太子怎會允人靠近?
她眨巴著眼睛,腦子化做一團爛泥。「不明白……」
「你!」瞧她那恍惚的傻氣樣子,他一股氣無處發,索性鬆開她,陰鬱的拂袖離去。
姜滿見主子不高興了,也朝她咬牙切齒。「就知您早晚會闖禍,既然進到宮中來,以後得機伶點了!」他撇嘴,數落完她後,才追著自己主子去。
人都走後,唐七七甩甩爛泥漿腦袋,想起榆匽離去前那陰沉慍怒的眼神,忽然間,她也跟著有滿肚子的火以及滿腦袋的窩囊氣了。可惡,該生氣的是她吧?是他將她當成傻子耍得團團轉,這會憑什麼對她發脾氣?
她鼓著臉,露出一副想將人挫骨揚灰的樣子。
「你說什麼?太子這次帶了一名女子回來?!」齊凌王朝的後宮裡,皇后驚喜萬分的問。「牽手?!當真牽了?若真是如此,那可是老天有眼,終於出現一個能教太子親近的人了!」皇后感激涕零。
「此刻這位女子人呢?」她心急問起。
「在東宮待著呢!」喜鵲笑著告訴她。
「這就住進東宮了?」她更加驚訝了。
「是的,殿下親自交代,那女子住東宮紫宸殿。」
皇后喜不自勝。「東宮向來清冷,除了少數幾個必要的宮人須留守外,不讓任何人踏入,更何況入住,且她還是住在離主殿最近的紫宸殿,看來這回是有譜了,真有譜了!快,這就去將人給本宮帶來,本宮要好好瞧瞧是怎樣的女子能有這福分住進東宮!」皇后迫不及待要召見唐七七了。
「娘娘,您切莫心急,明日就是您的鳳誕了,殿下於此際將人帶回來,應是要給您驚喜的,您這時就召見這女子,也許會壞了殿下的安排。」喜鵲提醒她。
皇后聽了覺得有理,立刻點了頭。「也是,本宮是欣喜過頭沒想到這點了,好吧,就等明日壽宴上聽太子怎麼說了。」她按捺下衝動。
「對了,那女子什麼來歷,可查出來了?」一會後她想起這事又再問。
喜鵲搖頭。「太子才剛回宮,對這女子之事又隻字未提,旁人也不敢多問。姜公公嘴也是緊得很,若無殿下交代,是一個字也不會透露的。」
皇后抿了唇。「本宮明白了,這事日後自然都會知曉的。」太子帶回女子是頭一遭,能碰觸他的人更是前所未有,她對這女子寄予厚望,已下定決心,不管這女子出身如何,只要對方能長久陪伴太子,為太子誕下子嗣,她都會接受,並且好好疼愛。
第3章(1)
隔日一早,唐七七睡醒後,盤腿坐在東宮紫宸殿精雕細琢的床上,擰著眉細想這一切。
這人個性孤僻,難與人相處,自己與他又是在華山山腳下 相遇的,而誰不知太子就在華山修身養性,是她愚笨才沒有去聯想。不過話又說回來,誰會想到孤僻神秘的太子會出現在自己面前?
想到這個,她拳頭一握,用力往枕頭打了一拳,洩恨。
「好得很,他果然認識很多達官顯貴,因為他就是這些達官顯貴的主子;生意做很大,還真大,四海之內的錢都歸他,這還不是全國首富嗎?!」她咬牙切齒,就自己最蠢,蠢蛋!她懊惱得連自己的頭都槌了。
「七兒郡主,您這樣頭會槌破的。」姜滿不知何時冒出來,在她床前說。她嚇了一跳,趕緊縮回錦被裡,剛才睡醒,身上穿的還是輕薄的單衣,這小子未經通報便闖入,還有沒有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