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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等等,先別走!」與宣德對坐的那名年輕將領輕聲叫住悠理。「宣德大人,反正我們之間的事怎麼談也談不攏,何不聽聽這小姑娘的急事,緩和一下情緒?」

   

  宣德強忍盛怒的拳頭霎時繃緊。的確,要不是悠理及時闖入,打斷了他們幾乎引發衝突的緊張氣氛,他或許已經忍無可忍地拔刀直抵對手的腦袋,可是比起與人火爆對峙,他更恨別人路途打斷他手邊的正事。

   

  「我……真的可以說嗎?」她看宣德好像快悶炸了。

   

  「沒關係,你儘管講。」那人和善的笑容鬆下了悠理畏怯的壓迫感,反正和宣德的對談他又不急,是宣德自己一個人急而已,先來聽聽眼前粉雕玉琢的小美人有啥要求比較有趣。

   

  「是這樣的,我覺得自從彈藥庫爆炸後,每個人的情緒都受到影響,雖然重建駐防區的工作很重要,但重建每個人的心理也很重要。」

   

  她刻意停下來凝視宣德,顯然在等他的附和,可是他甚至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此時已經行禮進帳來的布占泰,連忙在悠理身後低語,勸她別再多說,快快出去。

   

  「還有呢?」與宣德對坐的那名和善男子卻鼓勵性地微笑著。

   

  「我在想,要不要在士兵遷移牧區以前辦一場布庫大賽。」

   

  「布庫大賽?」男子對她的提議顯然很有興趣。

   

  「因為這種熱鬧的活動一來可帶起氣氛,二來可轉移一下大家悲傷的情緒。而且這種比賽需要體力、耐力、技術性,也可以算是士兵們體能訓練的一種,不光是單純的娛樂而已。」她一直興高采烈地對著宣德的側面說,始終得不到他的反應。

   

  他怎麼了?覺得她的提議不好嗎?

   

  「你對布庫這麼瞭解?」那男子不禁微微訝異。

   

  「也沒有很瞭解啦……」宣德為什麼一直在皺眉頭。「只是以前常在有線電視上看摔跤頻道而已。」

   

  「什麼『殿試』……你說的是什麼?」那男子愈聽愈迷糊,布庫賽怎麼會和科舉殿試扯在一塊兒?

   

  「宣德大人?」他為什麼一直不說話?

   

  「幽靈姑娘,我們快點退下吧,宣德已經在生氣了。」布占泰拚命拉著她耳語,眼見悠理就要被說動,卻讓男子開口打斷。

   

  「你是什麼人?幹嘛一直拉拉扯扯地不讓她說下去?」男子指著布占泰斥責。「不經允許你就擅闖入內,看我怎麼罰你,來人!」

   

  「等一下!」宣德和悠理現同時喊出這一句,她意外而驚喜地看向宣德,而他的回應卻是一臉冷冽。

   

  「你要說什麼?」宣德難得終於開口,悠理就像個小孩子似的興奮不已。

   

  「布占泰不是故意闖進來的啦,真正不請自來的其實是我,他只是來拉我出去而已,」她尷尬地朝布占泰笑笑。「如果真要處罰的話,我才是罪魁禍首呢!」

   

  「好,那就一併罰在你頭上。」

   

  「呃?」她回頭望向宣德,一時之間還搞不清楚狀況。

   

  「我命你三天之內滾出塔密爾,否則以擅闖封地之罪來論,殺無赦!」

   

  悠理當場震在原地,腦袋一片空白,他剛剛在說什麼?

   

  「至於你,布占泰!」他心頭一把火正旺得沒處燒。「這個月你也沒得領餉,罷除你的隨從職位。明天起,和下等兵進行彈藥庫的重建工作。」

   

  「宣……宣德大人?」像他這種沒接觸過卑下工作的第一隨從,哪禁得起那些搬運重建的粗活。

   

  但宣德的眼神已經讓他瞭解,這事沒有轉圜的餘地。

   

  「小的遵命。可是大人,幽靈姑娘的處分也未免——」

   

  「是啊,宣德,你這麼做太嚴酷了。對方也不過是個不懂事的小女孩罷了,你不憐香惜玉無妨,但沒必要如此不近人情。」

   

  「來人,把這兩人給我拖出去!」宣德的怒吼立即獲得士兵回應,當場架走悠理和布占泰。

   

  「可是宣德大人——」

   

  「滾!」他完全不給布占泰替悠理申辯的機會。

   

  本來他想減輕刑罰,他在憤然開口處分的當下心裡就後悔了,他也有機會借布占泰的求情給悠理一個台階下,可是這一切全毀在順承郡王之子圖都——那名男子的手上。

   

  為什麼圖都一替悠理求情他就怒不可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他是真的在氣重大軍情對談被悠理打斷,還是在氣悠理居然和圖都相談甚歡?

   

  當悠理闖進來讓圖都大為驚艷的剎那,他心頭一把無名火轟然爆裂,熊熊燃燒。他不想讓外人見到悠理,也不想讓她和別的男人談得如此愉快,為什麼?

   

  他究竟是為了什麼而燒壞理智,狠狠地重懲她?

  第四章

  「叫幽靈姑娘離開此地,那她還有什麼地方可去?」額寅大夫聞言也為之一震。這個不知從哪蹦出來的天女雖然有點過分活潑,聒噪又貪玩,可是還不至於令人厭煩到驅之而後快的地步。加上爆炸事件過後,整個塔密爾營區始終籠罩在愁雲慘霧中,有她的調皮搗蛋來點綴,反而能緩和悲慘與不安的氣氛。

   

  「我想宣德大人是一時氣頭上,才講出這種話。」布占泰沮喪地和大夫在傷兵營區內巡視著。「連我都不敢相信,他會毫不留情地如此處罰我這個伺候他二十多年的侍從。」

   

  「看來他當時和順承郡王的兒子談得十分不愉快。」要不然為何會無故遷怒他人!

   

  三天之後,她就不在了,再也沒人會對他們枯燥的日常瑣事感到興奮好奇,沒有人會忽然大呼小叫讚歎這片他們看習慣的土地與美景,沒有人會說些令大伙丈二金剛措不著頭緒的怪言怪語,而且自己還毫無所察的沾沾自喜一路扯下去。

   

  「你還在磨藥?」額寅大夫和布占泰一回帳裡就看見她手腳並用地忙著。「你已經磨了好幾缽了,磨這麼多做什麼?」帳裡還牽著線掛晾著一束束要陰乾的藥材,擁擠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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