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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來送你回去的。」嬌小的將軍夫人輕柔地開口。
「回去?回哪裡去?」她已經回到塔密爾,就該萬事OK了吧?」
「你由哪裡來,就往哪裡去。」元卿貝勒的嗓音令她渾身舒坦,接下來的話卻幾乎繃斷她的神經。「也許無法送你返回台北或東京,但返回車車爾格勒倒不成問題。」
「你們……你們怎麼會……」
「是瓔珞感應到你不凡的來歷。」赫蘭泰將軍魁梧的身軀盤坐在將軍夫人身側,像座巨大的守護神。「她說你來的地方,也正是原副將費英東消失的方向。」
「對不起,我……聽不太懂你們的意思。」
「很簡單,彈藥庫的那場爆炸就像是個門,費英東由門裡走到三百年後的世界,而你則從三百年後的世界走到門裡來——來到現在,生在我們的面前。」元卿貝勒的話凍結了她的思緒。
「這……怎麼會這樣?」
元卿貝勒阻止打算開口安慰悠理的將軍夫人。她現在需要的是事實,不是安慰。
「將軍夫人只能感應到你不屬於這個世界。透過宣德給我的資料,我卜算出的結果確實與事實相符:你是三百年後的人,卻活在我們的世界中。」
「我們終於找到可以讓你回家的方法了。」將軍夫人瓔珞熱切地告訴她這個好消息。「因為宣德一直珍藏著你來到這裡時穿的衣裳,那是完全不屬於這裡的東西,可以作為元卿以奇門遁甲送你回去的媒介。」
「等一下,請你們統統等一下好嗎?」她的腦子實在亂得無法思考。
她可以回到未來的世界,可以重回現代文明的科技生活,可以去世界各地遊歷,回學校和同學團聚,再去日本找小野叔叔玩,說不定她的父母已經重修舊好,又可以恢復他們三人的美好的家庭。可是……她心底有個強烈的牽絆,讓她回不去。
她現在才明瞭宣德剛才反常的舉動。他不是鬧彆扭,不是在發火,而是在擔心——怕她會離去!
真的嗎?悠理竟為這份頓悟悸動不已。他在乎她,他真的很在乎她,所以才會有那些莫名其妙的不安反應,所以才會在她每次跑到爆炸廢墟回憶時,在她周圍焦慮地徘徊。
一股強烈的熱潮湧上她心頭。
「謝謝你們為我設想那麼多,就請你們出借一下彼此的力量,替我完成一項心願吧!」
她終於可以放開長久以來的掛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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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悠理從將軍帳內衝出來,奔向草原上那個孤獨的背影時,開心得差點飛上天。
「悠理?」宣德錯愕地看著黏在他背後的小鬼靈精。「你在搞什麼鬼?」
「抱你啊!」她的頭頂在他背後磨呀磨的。
「喂!光天化日之下,你也好意思如此?!」他焦躁地把她自身後拉至身前。「你不是在將軍帳內和他們商談要事,怎麼跑出來?」
「談完了啊。」她改由正面攻擊,又黏在他懷裡。「宣德,人家的小宣宣到底什麼時候可以讓我騎?我一直想要一匹屬於自己的坐騎。」
「不准你給馬起這種名字!」他的怒吼連幾個準備上前稟報軍務的士兵都嚇退兩步。
「可是……」她露出好可憐、好嬌弱的委屈德行。「人家想用這匹馬當嫁妝,不取個我喜歡的名字,婚後會得不到幸福的!」
「少在那裡胡說八道!」他罵完赫然一愣,彷彿聽出了端倪。「你要嫁妝幹什麼?」
「嫁給你啊!」她興奮地跳起來勾住他的脖子,本想給他浪漫的一吻,結果因為距離沒抓准,反而在他下巴留下一圈齒痕。
「等一下!」他興奮地抓住想快快落跑的小妖女。「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少來了!我就不相信你真的聽不懂。」看他那副狂傲的笑容就知道。
「不行,你一定要一字一字的講明白。」他開心地揪著對他死捶亂打的悠理,周圍的士兵紅著臉不知該如何開口稟告。
「副……副將軍,遊牧隊伍已經抵達塔密爾了,您是否過去檢視——」
「啊,對了,我就是要跟你商量這件重要的事!」她剽悍地抓著宣德的前襟。「我有一件事要拜託你,這是我去年就該做卻一直沒成功的事!」
「幹嘛?」
「我要你舉行一個盛大的布庫大賽,愈盛大愈好,愈熱門愈好,不准說『不』。」
「你這算哪門子拜託?」她若手上再多把刀就可以去當土匪了。
「這是為了大家好。因為這種競賽活動一來可以帶動氣氛,二來可以掃除爆炸事件在大家心中留下的陰影,三則可以鍛煉士兵的體力與反應力,加強他們的備戰功能以及——」
「我看真正的重點是因為你好奇,想看熱鬧。」他冷睇著悠理那副當場穿幫的慌亂德行。
「不要囉嗦!你到底辦是不辦?」
「你威脅我?」他瞇起了殺氣四射的雙眸。
「你要是不答應我,我就不嫁給你!你再怎麼求我我都不會同意!」從她成了他的人那天起,他不知準備了多少次婚禮,就為了娶她為妻,卻一再被她推托逃避,死都不肯答應。婚姻是種牽絆,一旦她和這個世界有牽絆,她有感覺自己可能因此再也無法回到未來,無法向她在未來世界的朋友有交代,而一輩子留有遺憾。
現在她卻無所顧忌了,因為剛才托將軍、夫人以及元卿貝勒之福,她終於把心中掛念的事情放下,可以從此安心地在這個世界陪伴她的男人一輩子。
「成親是一回事,布庫賽是一回事,你不要趁機混淆一切!」他哪能任她予取予求。
「那……算是為慶賀副將軍與天女結親而辦庫賽如何?」
悠理一聽到周圍士兵的建議,馬上像瘋子似地跳起來拍手叫好,腦袋立即被宣德敲了一記老大爆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