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妃臨九天 終卷·夫榮妻更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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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可能?明面上的帳……」難不成他有聚寶盆,晚上放進一錠金子,天亮就會生得缽滿盆溢?

  見她的小臉皺成一團,他居然有一股子快感。

  他表情嚴肅,再拋出一記重擊,「那賬本是假的,其實我欠債不少。」

  轟!陣陣雷聲在耳際猛然敲響,打得她魂飛魄散,早就知道,會打仗的人不會理財,看重錢財的人絕對看重生命,齊靳是前者、她是後者,他們是天差地別的兩個人。

  結這門親……她虧好大!

  黎育清理解了,為什麼佘管事年紀輕輕便早生華髮,想來那頭雪白,很快就要轉往她頭上來,心很痛,對銀錢的深深眷戀撕扯得她疼痛難當。

  可是……再痛,她還是不想大難臨頭各自飛,夫妻本是同林鳥,就算這座森林燒光了,她還是想守著有他的窩巢。

  歎口氣,再歎一口,又歎一口,她垮下雙肩、佝僂著背,整個人縮小好幾寸,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屬水蛭的,碰到鹽,身子不斷縮小。

  她誇張的落寞神情闖入齊靳和李軒眼底,兩人悶聲低笑,雙肩震顫不己。

  黎育清很清楚,他們在嘲笑自己,可賺錢真的不容易啊,若不是攀上致芬那棵搖錢樹,她只能守著皇帝那點賞賜過日子。

  「錢坑。」她無奈吐出兩字。

  「你說什麼?」齊靳刻意大聲問。

  「我說,我嫁了個填不平的錢坑。」命運乖戾、前途多舛吶!

  「所以後悔了嗎?」

  她瞪他一眼,非要逼出她的後悔兩字不可嗎?新婚夜問、現在又問。

  咬牙,她恨恨說:「年底,致芬會給我分紅,『天衣吾風』我有五成股,『沐捨皂坊』有兩成,眼下生意越來越好,養近千人應該還成,不過,我先回去盤算盤算,看看嫁妝裡的田地、莊園,可以用上多少人手。」小臉更癟了,他怎不把整個軍隊都養起來,每打一次戰,便同皇帝談一次價碼,價錢談攏再出兵。

  痛啊、疼啊,她心疼得快死掉,她掙扎撲騰,卻是打死不允許後悔兩字出現。

  小丫頭居然肯掏腰包替他養人?齊靳望著她,心底的感動逐次增生。

  李軒看一眼兩人,他不知道將軍在想什麼,可他感動極了,能娶進這樣一個不怕掏盡嫁妝,也要幫忙丈夫的妻子,將軍真是三生有幸。

  可齊靳沒玩過症似的,還要再招惹她,看她會不會有過度反應,他說:「人數還會再增加,只要戰事繼續打下去……」聽他這樣講,黎育清差點尖叫,要不要開個傷兵收容所啊!

  見她不發一語,他往下撩撥,「如果你……」

  黎育清強自冷靜,木槿卻受不住挑釁,跳出來替她家主子接話,她衝著齊靳大喊,「後悔、後悔,後悔了!我們現在就回去收拾細軟,馬上走人!」

  黎育清聽見,急得摀住木槿的嘴巴,大聲搶過話,「我會找到辦法的。你和李軒繼續逛,我先回古柏居,把那些田產、鋪子翻出來算算有多少。」剛嫁過來,為著他的傷,什麼事她都先撂下,現在知道問題嚴重,絕不能再耽擱時間,晚一天處理就得多付上一天食糧,她得盡快找到法子。

  這會兒,連李軒也看不過眼,手臂一攔,將黎育清和木槿擋在身前,說道:「請夫人不要擔心,這些事將軍早有算計,近年來,將軍陸續置下近萬畝良田,眼下那些人,都是用田畝的出產貼補。」李軒這陣及時雨瞬間澆滅黎育清和木槿的心頭火,可……這算好消息嗎?

  多出近萬畝良田,身家更豐厚,以後就算不打仗、沒軍功,也不怕餓死,但是近千張嘴巴……不過她總算是緩過氣來,想起方纔的對話,她意會過來,不禁兩手叉腰,怒氣沖沖地站到齊靳跟前,大聲問:「試探夠了嗎?就算將軍丟再多的難題過來,我也不會後悔這門親事的,永、遠、不、會!」她說得斬釘截鐵,讓人無從懷疑她的決心。

  然後,齊靳笑了,低聲道:「明白了,我再也不會試探夫人。」

  黎育清深吸氣,終於呵,他終於肯喚她一聲夫人,承認她在這府裡的地位……收下他的承諾,推起輪椅,繼續逛園子去!

  第四十三章 你是我的解藥(1)

  一聲驚呼,讓黎育清丟下手中木杵,飛快奔到床邊,望向正在施針的周譯,急急問:「怎麼了。」

  周譯沒回答黎育清,卻急著追問齊靳,「很痛嗎?」

  齊靳掛起一個惡意微笑,慢吞吞說:「不是痛,是癢得厲害。」

  他的回話讓周譯臉色一僵,眼底凝結出寒氣。

  見狀,黎育清心頭咯登一跳,緊握住齊靳的手,用兩個小掌心裹住,她咬住下唇,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她在害怕,那麼長一根針刺進肉裡,怎麼可能不痛而是發癢,莫非又有人向他下了新毒藥?再加上周譯那臉說不出的驚悚表情……該死的,再忙她都應該先將府裡上下給整頓起來,都怪她小氣吝嗇摳門,一心想著千佘人的吃食,非要先將他們給安頓下,才來掌理府中諸事。

  見她這般擔心,齊靳安慰地反握她的手心,朝她微笑點頭,示意她不必操心。

  「你確定是癢,不是麻?」這會兒,周譯不只眼底有寒氣,連口氣也佈滿冰霜雪氣。

  「對。」齊靳這話答得比之前更加挑釁。

  「確定?」

  這下子,黎育清再遲鈍也聽出來了,周譯是咬牙切齒提出問句的。

  「難不成我會分不清麻癢的感覺?」齊靳笑開,那笑意很礙人眼。

  周譯放下針,兩手橫胸,臭著張臉,居高臨下地問:「你老實說,發現雙腿有麻感是多久之前的事?」他不只一次耳提面命,有任何與平時不同的感覺都要馬上說出來,醫病不是兒戲,差之毫釐,失之千里,用錯藥是會害死人的,沒想到這傢伙……真惡劣!

  「一個多月前。」齊靳答完,一哂,臉上有瞞也瞞不住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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