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第二撥姬妾來請安離開時,她便擺出王妃的威儀,矜持的端坐著不動。待雪夫人她們一走,趙如秦便交代蓁兒她們,「要是再有人來請安,就說我身子不適,讓她們回去。」然而她話才剛說完,便又有人上門了。
「心夢請安來遲,還望王妃娘娘恕罪。」
低柔的嗓音優雅得彷彿琴音,讓趙如曦忍不住回頭,想看看說話之人生得什麼模樣,這一見,她只覺眼前一亮,款款走進來的那名女子眉如遠山、眼若秋水、冰肌玉骨、艷媚絕倫,穿著一件淺紫色錦袍,外罩一件白貂斗篷,更顯嬌娜。
她一見趙如曦便粲然一笑,盈盈福身。「心夢見過王妃娘娘。」
「不用多禮。」趙如曦收回眼神,聽見她的自稱,再看她的容貌,已猜到她是何人,「你是夢夫人?」
她曾聽芙蓉說過,這位夢夫人美艷無雙。
雖然先前那位冰夫人也很美,但她的神韻之間卻少了一股渾然天成的嫵媚,不若夢夫人這般光彩奪目,只是夢夫人身量很高,竟比她還高出半個頭,依趙如曦目測,她至少有一百七十五公分。
「不敢,王妃喚妾身賤名就好。」
趙如曦朝她輕點螓首,既然客人上門,她也不好立即攆人,便招呼道:「坐吧。」
夢夫人優雅落坐,芙蓉送上熱茶,她抿了口茶,含笑說道:「原本妾身前幾日便要來拜見王妃娘娘,可不巧妾身犯了些小錯,被王爺罰閉門思過十日,直到今日才能踏出房門,這才遲「這麼多日。」
聽她這麼一提,趙如曦想起她先前曾失手打死了一名姬妾的事,芙蓉說她還不只打死過一人,可還真看不出她生得如此貌美嬌弱,個性卻這般凶殘。
聽到她把打死人的事輕描淡寫說成是小錯,趙如曦決定還是少與她打交道為妙,便委婉的表示,「我性好清靜,加上身子也不太好,以後不用特地來請安了。」
夢夫人突然握住她的手,相當關心地道:「聽說王妃出嫁前就病了,又一路千里迢迢遠嫁到靜安王府,這一番折騰下來,身子怕是難以消受,莫怪一到王府便人病一場。幸好如今見王妃似已恢復不少,妾身這才放心,想來只要好好將養上一段時日,應就能無礙了。」
「嗯。」趙如曦輕蹙起眉想縮回手,但她握得有點緊,她一時間動彈不得。
過了一會兒,夢夫人才放開她的手,朝她欠身請罪,「哎,瞧妾身一時太過關心王妃,竟冒犯了王妃,還請王妃恕罪。」
「無妨。」趙如曝不想招惹這位大美人,只想盡快送走她。
夢夫人笑吟吟道:「妾身就知道王妃是個胸襟寬大的人,王爺能娶得王妃為妻,真是網頁之幸。對了,提到王爺,聽說王妃的舞藝很出色,就連王爺近日也常來看王妃跳舞。」
見她一樣也是為此事而來,趙如曦有些無奈。「我的舞沒跳得那麼好,王爺只是一時興起,來坐坐便走了。」接著她又婉轉的道:「我有些累了,就不多留你了。」
夢夫人識趣的沒再糾纏。「那妾身告退,請王妃好好休息。」
走出大門後,她若有所思的回頭看了一眼。
她方才趁機握住王妃的手,實則是在為她號脈,根據脈象,王妃的身子確實被劇毒侵蝕得很嚴重,怕是撐不了太久……
也許是即將過年,沙浪辰有不少事要忙,接下來幾日都未再過來,他的那些姬妾也沒再上門,讓趙如曦過了幾日清靜的日子。
很快來到除夕這日,身為王妃,準備年貨、掃除佈置等雜事都不需要她動手,她很悠哉的往嘴裡塞了塊羅明茂今日命人再送來的牛軋糖,托著腮坐在窗邊,欣賞在漫天風雪中綻放的臘梅。
原本她有意想出去試試讓雪花飄落在身上的感覺如何,但蓁兒和琬琬死命攔著她。
知道她們是擔心她的身子,她最後只好妥協,改為坐在窗邊賞雪。
見勸不走她,怕她受寒,蓁兒拿一件大氅將她從頭到腳包得緊緊的,身邊還放了個暖爐為她取暖。
芙蓉也沏來一杯熱茶讓她暖著手心,吃完一塊牛軋糖後,她慢條斯理的啜了口熱茶,細細品嚐著香茶瀰漫在口中的甘醇滋味。
身為尊貴的靜安王妃,她所喝的茶自然都是最上等的好茶,好喝到入口後,喉中那股回甘還能殘留許久,直沁心脾。
想起今晚就是除夕夜,趙如曦回頭問道:「對了,芙蓉,王府過年可有什麼特別的習俗沒有?」
「特別的習俗倒沒有,只是除夕這晚王府裡所有的姬妾都會聚在一起,與王爺一塊吃團圓飯。」
「全部嗎?」她實在無法想像幾十個姬妾坐在一起吃年夜飯的場景。
「是的。」
「那……我也要嗎?」
「您是王妃,自然是要同王爺一塊兒。」
趙如曦很想用身子不好為由不去,但想到她舞都能跳了,這個理由八成不能用。
「王妃,三管事求見。」琬琬過來通傳。
她點點頭,「讓他進來吧。」
碗琬領著任康過來,他神色恭謹的朝趙如曦行禮,「小的參見王妃娘娘。」
「三管事過來是有什麼事嗎?」趙如曦問。
他躬身稟道:「小的是來傳達王爺的話,王爺說今晚將會留宿在王妃這兒,讓王妃準備準備。」
「你說王爺今晚要在我這裡過夜?!」
聞言,趙如曦吃驚的站起身,臉上流露出來的不是任康本以為的驚喜,而是驚嚇。
「是的。」瞥見她的神情,任康心裡雖暗訝,卻也沒有表露出分毫。
瞟見主子還沒從驚愕中回神,蓁兒機伶的出聲道:「辛苦三管事跑這一趟,奴婢們會好好準備,迎接王爺的駕臨。」
「那小的告退。」任康恭敬的行禮後,退了出去。
趙如曦坐立難安的在屋裡來回踱步,思緒一團混亂。沙浪辰今晚留宿在她這裡,必是要同她圓房,她該怎麼做才能不跟他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