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有人推開大門進來,琬琬一見看芙蓉,便急迫的上前問道..「怎麼樣,有蓁兒的消息了嗎?」
芙蓉身上披著的駝色斗篷覆滿了雪花,她回頭關上門,掀下兜帽,臉色凝屯的搖頭。
「沒有,三管事說天色已晚,這會城裡也已宵禁,明兒個再派人去找。」
「她究竟上哪兒去了,怎麼也不說一聲!」碗琬急得跺腳。
芙蓉勸慰道:「也許她遇到了熟人,聊得興起,一時忘了時問,苫到忉起來時,見天色已晚,就宿在外頭沒回來了。」
「蓁兒才不是這樣的人,況且這萊玉城裡,哪裡會有她認識的人。」
「我想她可能是被什麼事絆住了,一時趕不回來,琬琬,你也別太擔心,先去休息吧。」趙如曦不願往不好的方面去想,只能這麼安慰她也安慰自己。
「王妃,蓁兒不會有事吧?」琬琬滿臉憂容地望著她,想求得一個保證。
她跟蓁兒從小就一塊服侍王妃,兩人的感情比親姐妹還親,打從她一直遲遲未歸,她就莫名有些不安,總覺得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
「她……」趙如嗛正要開口,門口忽地傳來一聲異響,像是有什麼重物撞擊到門上。
琬琬沒有多想,欣喜的跳起來。「該不會是蓁兒回來了吧?」
說完便朝大門奔去,門板一拉開,呼嘯的寒風登時撲了進來,下一瞬,在看見倒臥在門前的人時,她驚呼一聲,「蓁兒,你怎麼了?」
懸掛在門前的燈籠似是被風吹滅了,她一時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能隱約從她的身形認出是蓁兒。琬琬蹲下身想扶起她,她的身上卻沉得讓她一時扶不起來。
見狀,趙如曦也快步過來幫忙,與琬琬一人一邊扶起她的身子時,趙如曦覺得手上有些濕黏,且鼻端隱隱嗅到一股甜腥味。
她有些心驚,與琬琬一塊將她扶進屋裡,坐到桌前,來到燭光下,看清蓁兒的情況,她瞳孔放大,驚駭得臉色慘白,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此刻也瞧清蓁兒身上血淋淋一片的琬琬,駭然的尖叫出聲,「啊——蓁兒,你怎麼會弄成這樣?是誰傷了你?!」
芙蓉見狀也滿臉驚恐。「怎麼會這樣?我、我去找管事叫大夫來。」她慌張的跑了出去。
琬琬看著蓁兒染滿血跡的身子,擔心緊張不已,眼眶都泛紅了。「蓁兒、蓁兒,你醒醒,是誰把你傷成這樣的?!」
趙如曦嚇壞了,蓁兒身上流出來的血,將她所穿的衣裳染得通紅,那飄散出來的血腥味讓她幾欲作嘔。
須臾,她顫抖著伸出手,探向她的鼻端,發現她已沒了氣息,她不死心的再按向她的頸動脈,也感受不到任何搏動。
「琬琬,蓁兒她、她……」趙如曦顫著唇,那個死字梗在咽喉,遲遲說不出口。
琬琬蓄積已久的淚不受控制地落了下來,她緊緊抱住蓁兒的臉,在她耳邊哭喊著,「蓁兒,你快醒醒,別嚇我,你快醒醒,別這樣嚇我跟王妃……王妃,蓁兒一向最聽您的話了,您快叫醒她,讓她別再睡了……」
「琬碗……蓁兒她、她死、死了!」趙如曦艱難的吐出這句話。
琬琬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悲嚎的哭吼著,「不,蓁兒沒有死,芙蓉去找大夫了,大夫一定會救活她,她不會死的!」
彷彿她這麼說,蓁兒就真的不會死。趙如曦覺得喉嚨宛如被什麼堵住,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全身也不自覺地微微顫抖著。
當初她莫名來到這異世,不是不害怕,但多虧有蓁兒和琬琬一直陪伴照顧著她,尤其是蓁兒,她為人細心又體貼,很多事情在她開口前,蓁兒便能先一步替她設想到,雖然只與蓁兒相處了兩個多月的時間,但她一直很倚賴她。
如今看她就這樣死了,她彷彿失去了一個親人,心裡的悲痛也不比琬琬少。
「蓁兒,你告訴我是誰害了你?!你告訴我,我替你報仇!蓁兒、蓁兒……」琬琬悲憤的搖著蓁兒,但她再也無法出聲,更無法訴說殺害自己的仇人是誰。
不久,芙蓉帶著三管事過來。
任康一進到屋裡,琬琬急問,「三管事,大夫呢?大夫怎麼還沒來?」
任康先向趙如曦行禮,之後才道:「已命人去請大夫,我先瞧瞧蓁兒的情況。」
他走到蓁兒身邊察看,發現她身上被人砍了好幾刀,刀刀致命,已沒了氣息,他皺起眉,看向琬琬,遺憾的表示,「她已去了。」
「不、不,她沒死、她沒死!」琬琬崩潰的大聲哭喊,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趙如曦上前抱住琬琬,她哽咽得說不出安慰的話來,因為此時她心裡也同樣感到悲傷。
任康叫來幾名下人,想把蓁兒的屍首抬走,琬琬卻抵死不肯,她掙脫王妃的手,驚惶地喊道:「你們要把蓁兒帶去哪裡?」
見她如此傷心,任康溫言解釋,「蓁兒已死,我讓人先把她的屍首抬下去,免得驚擾到王妃,明天再命人將她的屍首送去安葬。」
猛然想起什麼,琬琬抓住他的手臂,急道:「蓁兒是方才被人抬到門外的,那個兇手一定沒走遠,三管事,你們快去追,一定能抓到的。」
「這事我自會稟明王爺,等候王爺的裁示。」
「再等就來不及了,你再不去抓兇手,兇手就要逃了!」琬琬激動的又推又扯,想催他出去抓殺害蓁兒的兇手,替她報仇。
琬琬的話提醒了趙如曦,她也上前道:「蓁兒好端端的出去,回來卻變成了一具屍首被放在這院子的門前,擺明了兇手一定跟王府裡的人有關,若是現在即刻徹查王府,也許能抓到行兇之人。」
就算抓不到兇手,至少也能循線查到什麼線索,再拖上一晚,只怕兇手已湮滅了證據。
「王妃,這事小的須先請示王爺,再行處置。」任康恭聲道。徹查整個王府,茲事體大,他作不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