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當年老爺有難,她爹忘恩負義不幫,她還瞧不起人的退了和少爺的婚約,現在少爺發達了,換何家落魄了,真的是報應。」
「聽說她昨天還故意頂著一張黑臉,要讓少爺吃不下飯……」
當年徐父冤枉入獄,何家見死不救還退婚的事,資深的家奴都知道,新進僕人多少也有聽說過,向盈這一入將軍府,他們自然護主心切的排斥她了。
當然,也有小廝迷上她清麗的美貌,但還是忌諱她的身份,不敢靠近她。
向盈朝他們走去,春兒險些以為她聽到那些閒言閒語要去罵人,想阻止她,卻見她錠開親切的笑容道:「大家好,請大家叫我盈盈就好,我比較喜歡盈盈這個小名,請大家多多指教,我若有不懂的地方,還請大家幫幫我。」
向盈想起自己剛被上司提拔時,曾受到不少冷眼與批評,但最後她用時間證明自己的能力,也得到同事的認同,她相信這次自己也能讓他們對她改變印象的。向盈說完後,全場鴉雀無聲,似乎都被她這一番話嚇了一跳。
春兒也是,但她很快拉了拉她,「快來吃飯吧,我們只有兩刻鐘的時間可以吃飯。」
兩人吃飽後,往徐立滄的書房走去。
向盈吃得很飽,她特地多吃了一碗飯,因為不知道那個男人今天會如何奴役她,她想得多吃一點才有體力做事。
無巧不巧,徐立滄和徐仁、徐恩典父子正從向盈前方走來。
向盈見了他,先學了春兒行禮,接著迎向他的視線。
徐立滄盯著她,語帶嘲諷的掀唇,「昨晚你睡得真好。」
向盈笑容可掏的回道:「是啊,奴婢使了那麼大力氣伺候少爺您,當然很好睡了。說來定是奴婢伺候人的功夫很好,讓少爺睡得很香是吧。」
「那我就放心了,要是你體力那麼差,連一天都撐不了,我花了十兩買你,可就真不值得了。」
十兩?!她竟只值十兩?!
「少爺,奴婢很耐操,什麼工作都能做好。」
「最好如此。」
兩人視線對峙著,火藥味十足。
「咦,滄哥,何小姐,昨晚你們倆是做了什麼呀?」徐恩典聽得不解,先是眉頭一皺,接著臉色變得曖昧古怪,「難不成那個腳鏡真的用上了……」
「兔崽子,什麼腳煉不腳繚的,你那是什麼猥瑣的表情,這些事輪得到你過問嗎?還有這女人不過是個奴婢,你幹麼客氣的叫她何小姐。」徐仁伸出手,欲賞兒子一記栗爆。
「仁叔,府裡有工作讓她做嗎?」
徐立滄剛好開口,徐仁抽回了手,徐恩典躲過一劫。
「有什麼工作嘛……」徐仁摸摸下巴,看向向盈的目光充滿惡意,「對了,現在府裡正缺一個洗衣丫頭呢。」
「聽到了沒,你今天就到洗衣房幫忙。」徐立滄望向她道。
「是,奴婢會做好的。」向盈一臉堅毅的迎向他的注視,可說是愈戰愈勇。
「是嗎?就讓我看看你的能耐。」徐立滄的眸子也因期待而發亮。他想知道她能撐上多久,他一定要看到她跪地求饒。
向盈是真心認為洗衣服不難,直到她跟著春兒、徐仁來到洗衣房,而徐仁指著那小山似的衣服要她洗時,她才發現自己錯了。
她不只是幫徐立滄洗衣服,其他人包括徐仁父子、府裡資深管事、婆子的衣服,那些原本都各自有人負責洗的衣服,現在全交由她負責來洗,這會不會太誇張了?
而且,她現在才想起一件更糟糕的事——古代沒有洗衣機呀!
都誇下海口了,當然要做到,這幾天向盈洗的衣服是她這輩子從沒洗過的多,但就算洗到雙手都泡皺了、指關節酸痛了,她也咬牙忍下。
除此之外,她還得打掃庭園、到廚房幫忙煮膳食,幾乎是救火隊,哪裡有缺人幹活就叫她去,晚上還得充當貼身侍女供徐立滄使喚,而那男人總在她好夢正酣時用拉鈴吵醒她,弄得她長期睡眠不足,老頂著一雙疲累的黑眼圈,但她不想抱怨,讓他覺得她熬不住。
她聽春兒說,徐立滄讓皇帝放了三個月的長假,不禁苦笑,日子過得太緩慢了,她肯定會被他折磨到他回軍營吧。
沒辦法,只能咬緊牙根長期抗戰了。
今早天氣很好,向盈和平常一樣到河邊洗衣服。徐府後山有一塊地,有河水流經此地,洗衣房的人總會提著衣服到這兒洗衣。
向盈待在河床較淺的地方洗衣,在她後面還有好幾籃的衣服待洗,她得趕緊洗,才不會拖過中午。
春兒站在她身邊看著,好幾次都伸手摸向籃子,但發現一旁還有人盯著,又抽回手,站遠一點。
春兒的小動作,向盈都看在眼裡,她抬起頭感謝道:「春兒,謝謝你,我不要緊。」
「我又沒有要幫你,讓少爺知道還得了!」春兒彆扭的別過臉,哼道。她只是看她每天都要洗那麼多衣服又不喊苦,覺得她很可憐罷了。
而且相處久了,她也發現這個何緗綺跟她以為的完全不一樣,非但沒有一點嬌生慣養的樣子,待人還十分和氣,漸漸地,她實在無法再對她板著一張冷臉,還覺得少爺要她洗那麼多衣服,實在是過分了點。
「春兒,還是謝謝你。」向盈覺得很感激,春兒雖然性子冷淡了點,但其實對她不差,頗照顧她,也不像別人那般會偷偷笑她、批評她,她真心想跟春兒當朋友。
春兒僵著臉,從袖口取出一條帕子遞給她,「你流汗了,擦一擦吧。」
「是。」向盈毫不客氣的接過來擦汗,擦完後,繼續洗衣服。雖然精神不好,但春兒的態度讓她有了衝勁,她覺得自己一定能提早洗完。
這時候,有個年約五、六歲的男孩跑來河邊,脫鞋下溪玩水,正當向盈疑惑這是哪來的小孩時,就聽春兒無奈地道:「那是廚房崔大娘的兒子,夫家沒辦法照顧,這兩天搬來府裡住,他娘明明吩咐他不准自己跑來河邊玩,還是偷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