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誘妻要在晚餐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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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喔,晚安。」

  「……晚安。」

  聽著她沉重的腳步聲漸遠,他才將自己投進床上,閉上眼,他要自己停止思考,可是她那張愛笑的臉卻在他腦海中不斷地翻飛,儘管入夢了裡還是愛笑的她,不斷地侵擾。

  車上,氣氛很凝重。

  李則天不時偷覷著丁子毓,今天的他表情冷到極點,緊抿著嘴,好像一點都不想說話,害她也不敢隨便開口。

  她雙手絞著,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卻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就連詢問,她都不敢,只能任由他載著,無聲而凝滯地下了山,進入鬧區,直朝極色工作室而去。

  「欸,子毓,你開過頭了,極色要左轉耶。」看到他開錯路,她趁機說了點話,希望能打開話題,問出他臭臉的原因。

  「早上容禎打電話給我,說要把地點改到魔發師沙龍。」他淡道。

  「咦?去那邊幹麼?」

  她以為要改造她,只要交給容禎這個造型師就很足夠了,為什麼還要去沙龍?

  她很相信容禎的手藝,共事這幾年,她親眼看過無數次容。把天使變成魔鬼。

  「處理你那頭長髮。」他睨她一眼。

  打從認識她以來,她的髮型就從沒變過,一條黑色髮帶把長髮往上紮起,看起來很雜亂,一點美感都沒有。

  「喔,好啊,反正我已經很久沒修過了。」她有那麼一丁點心疼荷包,雖然只是修,可是價錢跟剪是一樣的。通常,她都是自己修的,免費。「不,是要剪。」

  「喔,那就剪個五公分吧。」

  「你留著長髮是有什麼用意,還是你許過什麼心願?」他皺起眉。五公分?她的頭發放下時都已經過睽了,剪五公分到底有什麼意義?倒不如他幫她剪剪就算了。

  「沒有啊,純粹是長髮才扎得住,不然我拍照的時候頭髮老是在我耳邊和額頭飛,我會抓狂。」

  很好,那他一定要要求剪個可以讓她抓狂的髮型。

  他心裡盤算著,卻不打算告訴她。「反正到了那裡之後,設計師會幫你處理。」

  「喔。」她點點頭,看著前方,卻疑惑著為什麼前面竟然塞車了。

  「奇怪,今天有什麼活動嗎?怎麼塞車了……」這個時間點不太會塞車,可是前頭已經塞得無法動彈了,

  丁子毓前後看著,發現自己被卡在車陣中,就連想要切到路邊回轉的機會都沒有,只能等前頭的車潮疏通。

  「只能等了。」他歎道。

  李則天偷覷他,懷疑這是老天給的好機會,讓她可以詢問他到底是在氣什麼。

  只是,真要問倒也不是很容易哪。

  「那個……子毓。」她試探地喚著。

  「嗯?」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她一鼓作氣地間,不給自己退怯的機會。

  他閉了閉眼。「我要氣什麼?」如果可以,他一點都不想再跟她談論這個話題。

  「好比我跟你朋友出去,卻沒先跟你說一聲?」事實上她也不是很清楚,所以只好隨意猜測。

  「你要跟誰出去,我管得著嗎?」

  「不是啊,這是一個尊重的問題。」

  尊重?他掀唇冷笑,狀似漫不經心地問著:「你覺得仲華怎麼樣?」

  「他人很好,很幽默也很健談,不管跟他聊什麼他都能搭上話題,而且他也懂攝影,他之前跑到美國黃石公園拍了一些照片,打算下次帶來給我看。」她說著,不禁露出神往的笑。

  黃石公園呢,那裡頭的峽谷區,一直是她最嚮往拍攝的場景,如果有機會的話,她一定也要去一趟黃石公園。

  李則天對拍攝地點的神往,看在丁子毓眼裡,卻像是對黃仲華的爰慕,那柔媚的眼神扯痛他的心。

  「那很好啊——」他意興闌琚地道。

  很好,她遇到對的人了,他應該要祝福她,等將她改造完之後,其餘的就不是他的工作了。

  「對呀。」她笑瞇眼——丁子毓垂著眼沒再搭話,瞬間車內的氣氛再次凝滯。

  李則天不知所措地看著他,真覺得今天的他讓人摸不著頭緒。

  想要再開口時,突地聽見救護車尖銳的鳴笛聲由遠而近靠近,她回頭望去,看見救護車從對面車道逆行往前,然後停在塞車的最前端,她才恍然大悟。

  「子毓,前面應該是發生車禍了。」她說著,瞇眼看向前方,但因為車龍太長,她看不見車禍現場。

  就在她盯著前方時,發現前頭的車微微動著,丁子毓卻沒有跟進,她不由疑惑地看著他,驚見他竟痛苦的皺起眉,雙手用力地環抱住自己。

  「子毓,你不舒服?」她輕觸著他,驚覺他的手冰冷得好嚇人,而且微微發顛。

  「子毓?!」

  丁子毓皺緊眉頭,緊抱住自己的力道幾乎要將骨頭掐碎。

  唯有掐痛自己,他才能與體內瀑開的恐懼抗衡。

  「子毓,你說話,跟我說你到底怎麼了?」她手足無措,只能橫過身將他抱住。「到底是哪裡不舒服?」

  她溫柔的環抱像是黑暗中的煦曖光源,在恐懼之中鑿開了一個洞,讓他可以呼吸,不被恐懼引起的恐慌症給逼進黑暗極限裡。

  「不是……」他痛苦的低喃著,試著回抱住她,把臉貼在她肩上,把她當成浮木。

  「可是你身上好冰。」嚇到她了。「你一直在發抖。」

  「我討厭救護車的聲音。」

  說著,他感覺雙耳被溫熱的掌心給覆住,接著她貼在他的耳邊低喃,「這樣呢?有沒有好一點?」

  他不由張開眼,直睇著她近在眼前的擔憂神情。

  她的眼黑白分明,蓄滿擔心,她的唇貼得很近,一張一闔的說著話,一點一滴的消弭他的恐懼。

  「有,再跟我說些話。」直睇著她,他的身體還是會因為恐懼而不自覺抽顫,會為了對抗恐慌而出現不規則的擺動。

  「說說……其實我昨天出去,偷吃了一塊排骨……可是那是湯裡頭的排骨,而且我挑了最小塊的,用一個鐘頭謾漫吃完。對不起,我騙你……可是你之前說要弄給我吃都沒有……」她說著,扁嘴,一臉小媳婦樣,好惹人憐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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