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奇怪,這是強迫推銷嗎?」
「喂,你覺得不好看嗎?你眼睛有沒有問題?看不出來她穿這套衣服很正嗎?」裴君凡往李則天肩頭一摟,將她往懷裡帶。丁子毓不由分說的動手推開他,反手拉著李則天走。
「喂!這是搶劫嗎?」裴君凡不禁發噱。「那是我店裡的衣服耶。」
韋納思早已經在一旁笑到不行。
「放心,納思買單。」就連容禎也忍不住嘴角堆迭出笑意。
丁子毓的心情很不好,彷彿有什麼在體內不斷地醞釀發酵著。
一早醒來,他難得沒有立刻下樓,而是坐在房內發呆——事情已經到了無法自欺欺人的地步了。
他不能忍受那女人和其他男人靠近,這種心情和他一開始的計劃是背道而馳的。
於是,他糊塗了,開始懷疑自己想做的到底是什麼。
他愛上她了?
怎麼可能?他認識她三年了,要愛早就愛了,怎麼會直到現在才爰?
況且,他還能愛嗎?他的心都死了,怎麼爰?十二年前他的心便伴隨著牧晴一起葬在山上,怎麼愛?可是,當他的恐慌症發作,她擁著他時,確實讓他安定下來,徹底安撫了他又是不爭的事實。
第5章(2)
坐在床邊,他托腮沉思,直到外頭響起敲門聲。
「子騎,你醒了嗎?」李則天在門外輕聲問著。
「有什麼事?」他低聲問。
「我要去工作了。」
「……路上小心。」
「我會記得你的吩咐,絕對不會吃到肉的。」她握緊拳頭,給予他承諾。打從昨天回來,他倆都沒再說過半句話,見他板著臉,她就說不出半句話,她真的很討厭他們之間沉悶凝滯的氣氛,很不喜歡他看也不看自己一眼。
「沒有必要,你已經很瘦了,不需要減肥,你可以吃任何你想吃的,還有……」他頓了下,起身開門,看著她蛻變後讓人難以漠視的美顏。「我覺得你可以搬回去了。」
李則天心裡急得慌,「可是距離婚禮還有一段時間,我住在這裡才能控制飲食,要不然等到婚禮時說不定我就復胖了。」
她還想待在這裡,她喜歡跟他這麼貼近的相處。
「你開心就好。」他淡道。
「喔。」雖然得到繼續留宿的允許,可是她開心不起來,因為他看起來並不開心,好像很勉強。
「去上班吧。」
「喔。」她垂下小臉,正要離開,包包裡的手機忽地響起。「喂?叔叔……嗄?奶奶感冒了?怎麼會這樣?嚴重嗎?要不要緊?」
正要關上房門的丁子毓聞言,不禁手一頓,等她說完電話。
「喔喔喔,我知道了,我如果找到空檔一定會回去看她……嗯,叔叔,對不起……嗯,再見。」
看她難過的皺緊眉,他不由問:「奶奶的狀況怎麼樣?」
「叔叔說奶奶感冒,引起肺炎,雖然已經控制住了,可是現在還在醫院裡……我想去看奶奶,可是我今天得去工作,找不到人替代。」她急得像是快哭出來了。
「別擔心,奶奶不會有事的。」想也沒想的,他伸手將她摟進懷中。
在他眼裡,她像是耀眼的燦陽,不管何時總是掛著樂觀又爽朗的笑,當她勾不出笑時,像是烏雲蔽日,讓他心疼。
李則天微怔,他的體溫透過輕薄的布料燙著她,教她心跳狠狠地漏跳了一拍,感覺害羞,但愉悅卻凌駕在害羞之上,像是給了她勇氣般,讓她的恐懼遠離。
「嗯,奶奶一定會沒事的,我明天再跟納思請假回去看她。」她抬眼,揚笑。
那笑意像是突破了烏雲,綻露出光芒。丁子毓怔忡,莫名渴望,引發衝動。
不自覺的,他逼近著她,逼近著不知他意圖,笑得美麗的她,就在即將覆上她的唇之際,他從她眼中看見錯愕,耳邊聽到林保惠的大嗓門——
「毓哥,八點半了,你……」林保惠三步並作兩步的上樓,撞見兩人相擁這一幕,當下暗X了一聲,好恨自己幹麼挑這時候上樓,真想打斷自己的腿算了!
「吵死了。」丁子毓故作鎮靜,輕輕地放開她。「去上班吧——」
李則天還沒回神,心跳得很快,頭有點暈,身體也微顫著。
「好。」她有些魂不守舍的下樓,和林保惠擦身而過時都沒跟他打招呼。
林保惠看她一眼,皺緊眉,等著領罰,然而卻等到——
「謝了。」丁子毓拍拍他的肩。
就差那麼一點,他幾乎要不頤一切地吻她,不管她的錯愕或抗拒的強吻她。林保惠眉頭皺得快打結,不能理解他到底是在謝什麼。
病房裡該是冰冷和安靜的,但是李家人自有一套樂天邏輯,再冰冷的病房都能變成鍋裡正滾燙的湯,滂騰得很。
而且,丁子毓懷疑,問題是出在他身上。
「好了,你們幾個,有事要忙的儘管去忙,我要休息了。」李奶奶像是察覺他的不自在,出言要兒子和孫兒女們暫時退場——
「奶奶,那我也先走了。」丁子毓見狀,起身收拾他帶來的藥瞎雞湯鍋。
「子毓,奶奶還想喝湯耶。」李奶奶忙道。
「那好,再喝一點。」丁子毓又替她盛了一碗,小心地遞給她,一回頭發現原本毫不掩飾對著他竊竊私語的李家人已全都離開。
「子毓。」李奶奶小口小口的喝著。
「嗯?」
「你對小天真好。」她說。
「也還好——」
「不是吧,如果只是一般交情,你有必要代替她來探視我,甚至還特地熬了湯帶到南部來?」剛剛大伙會議論紛紛,那是因為他說他是代替小天來探視的,這種說法帶著噯昧,很容易引人揣測。
「我說了,那是因為我害她沒辦法趁著假期回來看您,所以……」
「子毓,這三年過年時,你總是會到家裡準備年夜飯,每年菜色都不一樣,那是很耗費心思的事,只是朋友,你有必要做到這種地步?而且你很寵小天,你沒發現嗎?」李奶奶是旁觀者清,早已看穿他總喜歡笑睇著小天吃他親手烹調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