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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斷眨著尚未聚集焦距的雙眸,一時之間無法恢復神智,全身仍在微微顫抖。
為什麼每次他的親近都會對她產生如此大的影響?
他也正疑惑著同樣的問題。但看到她不解的神情與酡紅的臉蛋,他真想再熾烈地吻下去。天哪,他的自制力為什麼會退化到這種地步?他現在該想的不應是品嚐她甜美的感覺,而是該如何嚇走她、攆她回揚州去。
「海格少爺……」當她羞怯的抬眼望向他時,因他厭煩的神色而楞住。
他並不喜歡吻她的感覺。甚至他根本不想吻她,只是藉這種方法恐嚇她,讓她明瞭跟著他有多危險。
璇兒像是當頭被潑了一桶冷水,狼狽又寒摻。
「謝謝你提醒我你也是項危險因素,我記住了。」她表情僵硬的離開了他的扶持。「你以後有話可以直說,不必……用這種方式。你覺得勉強,我也覺得很反感。」
「是嗎?」他一直盯著她的每一項反應。「我一點也察覺不出你的反感,只感覺到你的陶醉和有待加強的響應……」
「不要說了!」她的臉龐再度燒紅到耳根,「我雖然要求和綾羅姑娘有同等的待遇,但那是指同行去北京的事,不是……這種取悅男人的事……」
「被取悅的不只是我,你也很喜歡它,不是嗎?」
她應該對海格這句大膽的話破口大罵,但他傭懶而親暱的語氣正融化她的心。「你不能再對我這麼做。我說過了,我不希望有任何超越主僕之分的事情發生。」
「話是你說的,我可沒這麼講過。」他開始耍無賴。
「你別想用這種方式嚇走我……」她不自在的暗咳著,希望自己的語氣聽來強而有力。
「我決定要和綾羅姑娘一樣,跟你到北京。我們都是女人,你既然都不擔心她在此程跟著你會有何危險,你也就不用費心煩惱我的安危。」
他憤而鉗起她下巴的動作嚇了她一跳,瞥見到他眼中的不悅與慍火更是莫名其妙。
「別拿你跟她比,你們是不一樣的女人。別再讓我聽見什麼你們都是一樣之類的話,聽到沒!」
好痛,她的下巴快被海格捏碎了。「我……知道了……」
他狠狠的甩開璇兒後,一直用那雙帶著怒火的眼眸逼視她。良久,他的胸膛不再沉重的明顯起伏後,才霍然轉身下樓,逕自忙他的事去了。
他在氣什麼?她和綾羅有什麼不一樣?
這一夜,她帶著滿腦子的疑惑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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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也不要跟你睡同間房了!我簡直受不了,受不了!」小順子一早在樓下打理少爺們的早餐,對著臉色慘白約璇兒嚷不停。
「對不起……」
奇怪,她為什麼覺得好累?她昨夜明明很早睡,卻愈睡愈疲憊。她明明睡得很香、很沉,醒來之後卻有徹夜未眠的虛脫與無力感。她是怎麼了?
「一整夜在那裡咿咿呀呀說夢話,吵得我根本不能睡!」小順子火大的把滿滿一托盤的東西放到她手上。「拿到海格少爺房裡去,別打翻了!元卿少爺和綾羅姑娘的我來送。」
海格把自己的客房讓給綾羅,卻沒有乘機和美人同床共枕,反而住到另一間房去。
花錢嫖妓是一回事,對突然送上門來的女人,他不會笨到馬上貼上去。再說趁人之危,此非君子行徑。除非他真對對方有心,否則才懶得貪這下流便宜。
這是他昨夜多訂一間房時的說辭,璇兒的滿心喜悅和放心卻在送早餐進房的剎那間完全破滅。
「啊,璇兒。早啊。」綾羅坐在海格房內的梳洗台前綰著頭髮。「東西擱桌上就好,待會兒我會伺候他。」
璇兒愣住了。端著一托盤的早餐呆立門口,走不進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一個女人長髮披散的在男人房裡綰頭,神態嬌媚。一個男人半裸著身子沉睡床上,一臉滿足。這代表著什麼?
「噓,別吵醒他。昨晚他很晚睡,讓他再多休息會兒。」綾羅溫柔的過來接走她手上的托盤,擱在桌上後朝她笑著招招手。「想留下就進來坐啊,我們一起用膳吧。」
「不用了。我……樓下有……」為什麼她腦中空白得該說什麼都不知道?
「璇兒?」綾羅不解的凝視著她。「你的臉色很差,是不是不舒服?」
她只能傻傻的站在原地,連該如何響應綾羅的擔憂都不知道。
「你要不要抹抹粉,讓自己的氣色看來好些?」她輕撫著璇兒白嫩的臉蛋。「我帶了好些胭脂水粉出來,全在我房裡。你跟我到房裡去吧,我替你打扮打扮。」
「不……不用了。」她呆愣的雙眸仍未回神。「綾羅姑娘,你的頸子好像……被蟲子叮到,紅紅一塊的,我去替你向樓下的人拿藥……」
「啊!」綾羅紅著臉撫住頸項,隨即羞怯的笑笑。「不用拿藥,我待會兒換件帶領的衣服遮遮就行。」
「可是……」
「那不是蟲子叮的。」她嫵媚的笑著在璇兒耳邊低語。「那是給海格叮的。」
夠了,她不想再待下去了!如果海格是想用這種方式刺激她回揚州,那他成功了。因為她再也不想見到他,再也不想被他愚弄!
她匆匆告辭就衝下樓。
「璇兒?喂!你去哪?你不能東西端上樓就跑走,要隨侍在少爺身旁啊!」小順子一邊哇哇大叫,一邊看著兩手端的餐點及她跑遠的身影。
說謊、騙子!滿口說自己多麼正人君子,背地裡什麼壞勾當都照做不誤。
璇兒躲到馬廄裡,蜷在乾草糧堆裡偷哭。
他可以一會兒擺出護花使者的姿態攆她遠離這場紛亂,一會兒熱情如火的擁吻她直到喘不過氣來,一會兒又和妖嬈多情的成熟女子翻雲覆雨,他到底是什麼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