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頁
「什麼衣裝不整跟紅印?我還正奇怪在我房裡應侍的人應該是你,睜眼看到的人卻是綾羅。」
「你處處沾甜偷腥,卻還想在得逞之後保有正人君子之名?我從沒想到你會是這種人!」她不滿的情緒完全被他挑起,決心幹脆把心裡的醜話一古腦說出來。
「你說我什麼?」他瞇起雙眼,脾氣瀕臨爆發邊緣。
「既然已經和綾羅姑娘同床共枕,又何必在事後矢口否認?如果你坦承你所做過的事,我或許會欣賞你的敢做敢當。可是你不該在人前說是一套,背後做是一套。你的清白正直底下裝的全是污穢!」
「你憑什麼在我身上亂扣罪名!」他差點吼破璇兒的耳膜。「我如果昨晚真和綾羅幹了什麼好事,你可以儘管罵,我絕對接受。可是我碰都沒碰她一下就被你誣賴得狗血淋頭,你不把事情交代清楚,今天休想踏出我房門一步!」
「那你說,你希望我怎麼個交代法。」她溫弱的嬌額上有著豁出去的倔強。「你塊頭比我壯、力量比我強、嗓門比我大、氣勢比我凶,你當然可以逼我說出你聽得下去的話。告訴我你到底愛聽什麼,我會乖乖說的。」
「我要你說實話,拿出證據再來指控我!」
「綾羅姑娘就是證據。」
「她算什麼證據!」他不自覺加重的手勁幾乎捏碎她的肩頭。「我只在寶月坊買了她幾夜,一踏出寶月坊就沒再碰過她一次。一個風塵女子隨口說說的話你就信,你有疑問何不直接來問我?!你以為我會騙你嗎,啊?」
「好痛,你放手!」她的小拳頭軟撲撲的敲打著他堅硬的胸膛。
「我昨夜如果上過她,現在就不會發這麼大的火!」他自從離開揚州就沒再碰過女人,加上嬌美絕艷的璇兒這些日子以來老在他身邊走動,他的自制力幾乎快在慾海狂瀾下爆破。
「除了她的胡說八道,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上過她了?」
「你……你跟她都衣冠不整!」
「你一路上伺候我到這裡,會不清楚我睡覺時都穿什麼?」
她的臉頰立刻著火。海格就寢時,他的身子和棉被之間向來是「一無所有」。
「看著我!」大爺它的人還沒發夠。「我們現在就去綾羅面前,每個人當面對質,讓我也親耳聽聽她是怎麼跟你說的。」
「不要,她說的話我剛才都已經告訴你了!」換她著急起來。
「可是我根本沒聽到一個字直接說出我和她昨夜做了什麼!」
「她就是這麼說的啊!」她死命拉住他大步踱往房門的架式。「是我自己順著她的話推測下去的,你不要把事情搞大!」她已經夠丟臉了。
「我只是討回公道!」
「我還你公道就行了!是我不對,是我冤枉你了好不好?是我自己胡猜瞎想的把事情全串在一起,對不起!」
他堅決要三方對質的火爆氣焰,讓她對自己草率之下做的推論感到後悔。她對海格昨夜風流的指控的確毫無具體證據,光憑綾羅在他房裡整裝打扮的片段印象就妄下斷言。
「你怕和綾羅對質?為什麼?」
「夠了,我就要走了,讓大家好聚好散,別讓我在你們心裡留下壞印象。」之前她才懷疑綾羅可能是來臥底的,現在若又傳出她誣賴綾羅和海格昨夜胡搞的事,她這輩子再也沒臉見他們了。
綾羅見她氣色不好時,給她關懷;看她始終穿著別人的衣衫、做男孩打扮,就送她修改好的姑娘服裝。綾羅始終都很親切溫柔,她心底卻一直有醜陋的念頭,本能性的抗拒著綾羅的友善。
「你會突然想走,是不是因為綾羅的關係?」他微瞇的雙眼變得十分犀利。
「不是。」她退縮了一下,眼神又開始飄忽。「是因為你們的任務太危險了,所以我想走。」
「我們的任務又不是今天早上才突然變危險的。」而綾羅布下的曖昧陷阱卻是才發生的事,與她的突然離去不無關聯。
「可是……」她嚥了下口水,緩衝時間好找理由。「有人潛伏在我們周圍……」
「你不喜歡我和綾羅親近,對不對?」他的眼神漸漸邪惡起來。
「有人在我們之間臥底讓我覺得很不安,根本不曉得誰是敵誰是友,處處都得防備。」
「啊,或者我應該改口說你不喜歡任何女人和我親近才對。」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講什麼?」怎麼老在各說各話!
「反正你說的全是屁話,我聽那些幹嘛。」他懶懶的把焦躁不安的璇兒圍在雙臂間。
「老實招供,我說的才是你真正想離開的原因,對不對?」
「原因是什麼都不重要,我只是聽從你一直逼迫我接受的建議回揚州。」她徒勞無功的推著他的胸懷,拚命閃躲他一直想貼近她臉頰的雙唇。
「你嫉妒綾羅。」
「我沒有!」當她注意到海格挑眉露出的嘲諷笑容,才後悔自己衝口而出的語氣太過強硬,洩漏心底的秘密。
「她一個女人家流浪在外、吃盡苦頭,我是基於曾經有的露水交情才暫時收留她,絕對沒有任何私情或邪念在內。」
「你要收留什麼人是你的自由,不必向我解釋!」
「我真是笨,現在才發現。」他額頭貼在她額上咯咯發笑。「打從綾羅來了之後,你就變得特別緊張、特別情緒化。」
「你放尊重點!別再動不動就對我摟摟抱抱!」她已經被他逼得羞困無處躲。
「璇兒,璇兒。」他像是在低喃甜蜜的咒語,陶醉在擁著她、沉溺於她情緒中的滿足感。「你在為我吃醋。我真不敢相信,有人為自己吃醋的感覺會這麼好。」
「我沒有,你不要一相情願的胡思亂想!」她居然慌亂到手心冒汗。「如果你鬧夠了就快放開我,我要準備明天上路的行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