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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過一會兒就可以進房收拾。」元卿朝房門轉過身,小順子立即俐落的替他披上外衣,打開房門恭送他下樓。
「可是……元卿少爺,請你幫幫我,我不想和海格少爺同行。」
「我怎麼幫你?」他回頭苦笑。「難不成你要我去伺候他吃飯喝茶?」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奇怪,她今天好像很難跟元卿溝通。是她口才不好,還是元卿故意如此?「我……我可不可以和小順子調換?」
「你跟我換?」小順子不爽地拔尖了嗓子。
元卿沒有響應,只是呵呵笑著悠哉離去,留下小順子去應付她提出的建議。
「你以為你是誰?你想跟我換?憑你也配跟我換?」小順子窮兇惡極的晃著食指,大步大步的將她斥退到角落。「我打七歲起就在府裡受訓,磨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才當上侍從,你有什麼資格跟我換?」
「我只是建議而已。如果不行的話就……」
「你那是什麼狗屁建議!」小順子火氣沖天的解開衣扣,將赤裸的膀子及後背轉向花容失色的璇兒。「這些是什麼?你看清楚了沒?!」
「看清楚了!你快……快把衣服穿上!」她不是被小順子身上淺淺的一道道疤痕嚇到,而是她實在不習慣看到男人的肌膚。
「你以為我是怎麼爬到今天的位置的?是被打出來、罵出來的!別以為貼身侍從是這麼簡單的職務,你連最基本的伺候功夫都做不好,還有臉提出這麼囂張的建議!」
「對不起,小順子……我的確太草率了。」
一看她懇切的慚愧模樣,他原本要繼續開炮的火氣反而消了一半。「以……以後說話給我小心點!」
「我知道了。」她沮喪的垂下雙眼。看來,她是沒辦法由元卿這兒得到任何救援。
她才剛跨出門外,正想轉回海格房間時,赫然被一個魁梧的身影震退兩步──海格正一手架在自個兒的房門外,好整以暇的站在廊上等她回來。
「早。」燦爛的朝陽使他傭懶的俊逸笑容更具殺傷力,尤其是他胡亂穿上的衣褲,豪邁地將硬累的前胸暴露在她眼前。
「早……」她本能的想躲回元卿房內,卻被背好行李的小順子推迴廊上,他帶上門後向海格行過禮便下樓去。
「快點幫我梳洗打扮吧。要是元卿等得不耐煩,他會丟下我們先走喔,全兒。」
「是……」他為什麼要用那麼溫柔而有磁性的聲音對她說話?她倒寧可他像之前那樣用罵的,就不會害她如此心跳急劇、呼吸困難。
「全兒……你真的叫全兒嗎?」他站在房內優閒的任由她服侍著,盡情觀賞她在晨光拂耀下的剔透之美。
「我叫璇兒。」她替打著赤膊的海格套上外衣時,手抖得差點不小心將衣服掉到地上。
「不對,你要先替我穿上那件白綢底衣才能披上這件長衫。璇兒。」
他柔聲喚她的語調幾乎讓她心跳中斷。
「對不起。」她趕緊故作鎮定的更正穿著的衣衫。
「別緊張,慢慢來。如果元卿他們先走,我們在後面加快速度就可以追上,不用擔心。」
她就是怕元卿丟下他倆先走!
「你幾歲了?」
「我不知道。」他刻意低下頭來說話的氣息一直吹拂在她頭上,讓她愈來愈燥熱,替他結上衣扣的動作也更加笨拙。
「我猜你大約十六、七歲,不過發育得挺不錯。一般來說,南方女子都會比較瘦小、體態單薄。但你卻不同,身形嬌弱卻……」
「你可不可以別這麼下流?」她低頭專心瞪著一直扣不好的衣擺,氣得發抖。
「我哪裡下流了?我可沒碰你一根寒毛。」他舉起雙手做投降狀,以示清白。
「可是你用言語輕薄我,一樣下流!」
老天,他真的很受不了小處女的冰清玉潔。連什麼是真正的下流都搞不懂,就正義凜然的強烈指控。但他就是很想逗她,喜歡看她纖弱的五官上閃耀倨強的眸光。
「我只是很坦誠的跟你討論你的胴體,完全沒有輕薄你的意思。」
「我不想跟你討論這種話題!」她把海格的短掛甩到他手中,立刻轉身,逃到床邊將細軟收入包袱裡。
「可是談話有助於你恢復記憶。」他輕鬆地踱到床邊,一屁股坐在床榻上。「看,透過這兩天來的對話,我可以確定你是出身清白的女子,所以對男人的身體會大驚小怪,對自己的貞操戒備森嚴……」
「你坐到包袱的布角了!」任她死命的抽,就是抽不出來,害她僵持在他身旁,不知該如何快快收拾、離他遠點。
「你知道嗎,璇兒?女人們常說我的眼睛有讓人忘卻一切的魔力,不曉得應用在失憶的你身上,會不會反而能勾起你的記憶?」
「謬論!她們說她們的,我又不是那群女人,怎麼可能會……對你……你不要這樣看我好不好?」
「怎樣?」他更加專注的貼近她的臉龐邪笑。
「你這樣看我……好像……」好像要吃了她似的。更奇怪的是,這種腦袋一片空白、侷促不安的感覺令她既陌生又期待。
「你也一直在看我啊。」他的笑容看來好不純真。
她才不想看他,只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視線。
怎麼會有睫毛那麼長的男人?而且還又翹又濃密,像兩把小扇子似的煽動少女心。他的鼻樑好挺,唇形好美,弧度優美的方正下巴微有一片新生的胡碴,讓這張俊臉更加陽剛、狂放,散發野性的閒適魅力。
他知道璇兒正出神的審視著他,他也很樂意任她一直看下去。只是……啊,要控制自己不去吻啄那張嬌艷欲滴的小嘴,實在需要很高明的定力。
「我們……再不快點動身……元卿少爺會先走的。」
「沒關係,我會追上他。」他的聲音低沉而瘖啞,輕柔得令人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