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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與宴會廳相連的露台,蔣思凡吁一口氣。

  這就是有錢人的世界。她沒什麼儀態的倚著露台圍欄,雙眼不斷的往會場內審視,每個人都戴著假面具,彼此的噓寒問暖也不過是形式而已,笑容背後都是深謀遠慮……季仲凱正是這種人,表面上一副人畜無害的神情,卻有著最壞的心眼,她有時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和他在一起?

  一起?

  她驀地低笑,要修正一下字眼,他們並沒有交集,只是有時選擇向彼此的身體尋求慰藉而已,過後就各自回到本來的軌道繼續生活。因此,她不該對季仲凱帶有任何其他情感,就算有了,也不過是自討苦吃。

  或者是她看得太透徹,他們才能夠維持這樣的關係,明白自己的身份,清楚他的為人,無論怎樣,她都不會越過那一道鴻溝,只是想是這樣想,她始終是個普通的女人。

  也許女人到了某個年紀就會希望談個戀愛,和心愛的男人結婚,為他生下一兒半女,過著平凡但幸福的日子……她也不例外,或許是厭倦了這種日子,明知道不可能開花結果,仍要蹉跎歲月。

  即使知道他的真面目,她還是不能自制的被他吸引,越是跟自己說沒有可能,就越是想他們之間的可能性。

  「我們又見面了。」男性的嗓音驀地響起,接著一杯冰冷的香檳遞到她的眼前。

  蔣思凡轉頭,看著方旋,禮貌的接過酒杯。「謝謝。」

  「小姐,我想聽的不是謝謝。」方旋難得找到空檔,又見到她隻身走至露台,自然跟著出來。「要我再一次自我介紹?」

  啜飲一口香檳,她搖頭,「我從來沒有答應什麼。」

  「我喜歡你的決絕。」

  她的臉頰因為他直接的話語而火熱,好一會兒才開口,「玩笑?」

  「我說過對你一見鍾情了。」他重申。

  「有嗎?」她反問。

  如果她仍是十四、五歲,仍停留在那種容易作夢的年紀的話,也許會毫不猶疑的相信他的說詞,只是她已經過了那樣好騙的年紀,又或者是季仲凱令她學會認清現實。

  在季仲凱的身邊差不多五年了,甫大學畢業便進入季氏工作,沒多久就成為他的私人助理。她曾經想過嫁入豪門的情節會出現在自己身上,也曾經對他存有幻想,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她知道童話式的愛情並不會發生在她身上,什麼緣呀分呀,老早就拋諸腦後,然而此刻卻又被方旋勾起回憶。

  季仲凱曾經說過她笑起來很美,所以有一段時間她總是端著笑臉看他,可是後來知道那不過是他說話的一種方式,對任何人都是這樣,她並不特別。

  因此,她偶爾會為自己做過的傻瓜行徑感到羞恥。

  在見識過季仲凱的真面目以後,她才發現他並不是什麼好人,不過是喜歡用微笑包藏真實的念頭,善用溫文軟化他人的敵意,說他是披著羊皮的狼一點也不為過。

  這樣的男人,根本不會希罕她的愛。明白了以後,她知道自己得收斂感情,不應宣洩出來。

  「有。」方旋肯定的說。

  「那謝謝你的錯愛。」

  這個男人的笑容很真誠,真誠得太假了,既然有本事坐在這麼高的位置俯瞰天下,又怎麼可能輕易的對人說愛?還是說,她看起來很需要這種虛情假意?

  可不是嗎?明知季仲凱偶爾說出的甜言蜜語不過是一種誘餌,她還是傻得相信了,將之記在心底,在寂寞時拿來安慰自己一遍又一遍。

  安慰自己,即使那是假話,也總比什麼都沒得到來得好。

  呵……她真的很懂得自欺,再也沒有比她更好操控的傀儡了。

  垂下眼臉,蔣思凡掩去驟然出現的傷痛。

  「有沒有興趣過來幫我?」方旋忽然轉換話題。

  她睜大雙眼,對上他的眼,為他的提議感到詫異極了。「即使連我的名字也不知道?」

  「你與誰一塊前來,又引起了怎麼樣的騷動,還需要查證什麼嗎?蔣小姐。」這是喧賓奪主呢!

  騷動……嗎?

  「既然知道了,那麼你一定是知道我不會為你帶來任何好處。」

  「好處?我不喜歡如此功利的字眼,不過真要說的話,有沒有好處,應該由我決定。」他回以淺笑。

  功利?嗯,她也被傳染了,一切行動都得在算計之中,沒有利益的,連看也不願看一眼。

  她露出苦笑,但是在看到他的笑容後,心頭突然湧上一股不安,令她有種亟欲逃離的感覺,而事實上身體也已有所行動,卻被他拉住。

  「我是認真的,有興趣過來四季嗎?我保證待遇不比你在季氏差,而且我是真心希望你過來幫我。」眼角餘光瞥見正走過來的季仲凱,方旋放開她,並輕聲的說:「我知道要你立即回答是有困難,我會等你的,遲些再答覆我吧!」

  他轉身,離開露台,正巧與季仲凱迎面碰見,僅僅點了下頭,就返回會場。

  季仲凱走向蔣思凡,「怎麼我不知道你和方旋是『好』朋友?」他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為何方旋會那樣抓住她的手?他不自禁的望向她的手腕。

  她並沒有留意他的語氣,只是搖頭,「剛巧遇上,說了幾句而已。」

  「才剛遇上就聊得這麼投契?」放眼整個會場,高官政客、富豪名流比比皆是,為什麼方旋獨獨和蔣思凡聊天?

  「前陣子在酒吧碰過面,那時還不知道他就是四季集團亞太地區的副主席。」她不認為有必要隱瞞,反正事實如此,只是方旋剛才說的話也要說出來嗎?

  她當然不會認為季仲凱在聽過之後會有什麼反應,對他來說,她的去或留並不那麼重要。失去她,他很快可以找到別人補上,從不認為自己獨一無二,像她這樣的傀儡,真是順手拈來。

  「是嗎?」很好的理由,可是為什麼他就是有種不對勁的感覺?特別是剛才那種特殊的氣氛,像是誰也打擾不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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