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思及此,他的胸口就會一陣騷動。到底方旋看上她什麼?僅憑見過一面就認定她了嗎?那天方旋跟他要人時的語氣……現在回想起來,也足以令他氣上心頭。
她呢?對於方旋的執著,她真的毫不心動嗎?這一個禮拜,他們又是如何相處?她跟以前一樣面帶笑容嗎?還是維持此刻的淡然模樣?
滿腹的疑問在見到她時悉數湧上心頭,他瘋狂得想知道她跟方旋在這一個禮拜發生過的所有事情。
「你不信,我也沒辦法。」蔣思凡賭氣的脫口而出,隨即愣住。她想從他身上搾取什麼?歉意還是內疚?
「我有說過不信你嗎?」季仲凱因為她的話而皺起眉頭,特別是看到她的眼眶中凝聚了一層淚霧。
第2章(2)
「沒有嗎?」她反問,感到眼底的熱氣,暗斥自己一聲,努力控制快要崩潰的情緒。
她在希冀什麼?以為他會安慰自己,要她別胡思亂想,他只是一時情急而已?
哈,別傻了!縱然他沒有說出口,但其實是懷疑她的。
為什麼?她做得不夠好嗎?她明白不該奢望任何回報,可是為何他總是一再提醒她現實的殘酷?
她知道他的甜言蜜語是有代價的,每當他哄她時,就表示她將要遭到利用,有時她會想,到底看中他哪點?嗯,他很帥,看起來很可靠,床上技巧很好,也很有錢……可是,他不愛她。
一萬個優點,也及不上一個不愛她的理由。
她怎麼能為了這樣的男人而如此作踐自己?就算他真的拿自己當做貨物看待,她也不該……暗歎一聲,無論他有再多的缺點,也及不上她愛他這一個理由。
所以她才會為了他,甘心成為一件貨物。
「思凡,我沒有不信你。」他緩緩的開口,伸手將她摟進懷裡。
深深吸一口氣,蔣思凡放任自己汲取短暫的溫暖。也許她就是犯賤,不論他如何無情,始終愛戀著他。
「嗯。」她點點頭,慢慢的退出他的懷抱。「沒有任何特別發現。」她的確是不知道有關香水研發項目的資料。
「是嗎?」季仲凱沉吟。
這也對,就算方旋真的看上她,也不見得會輕易的被美色迷惑。
「對了,跟方旋相處得如何?」他忽然這麼問。
「咦?」她訝異,「沒什麼,他……不錯,挺會照顧人的。」
「對他有好感?」他挑起眉頭,看著她。
這男人!明知她的感情,為何要這樣問?
她搖頭,「沒有什麼好感不好感這回事,只是換了不同的環境、老闆而已。」
「是嗎?」
看向他,她發現他也在看自己,暗歎一聲,他是想藉此確認她的感情嗎?這樣可以令他感到快樂?
「如果沒有別的事,我要回去了。」她垂下眼臉,不想遂他所願。
「思凡。」在她準備開車門之際,他喚住她,待她回頭的瞬間,俯身吻住她。
他的舌尖如同進入無人之境,滑入她的嘴裡,熟悉的舔舐絲絨般的內壁,雙手爬上纖腰並收緊,不住加深這一吻。
熱潮迅即襲來,她情不自禁的緊揪著他的衣襟,背部抵住車門,仰頭承受越來越煽情的吮吻。
他放開微喘的唇瓣,濕滑的吻慢慢的往下移,在雪白的脖子烙下醒目的紅印。
「啊……」被啃咬的疼痛令她禁不住叫出聲,「好……好痛……」
「痛嗎?」輕舔過紅印,他自她身前抬起頭。
她撇開臉,不想看他眼眸中得意的光芒。
他這樣做未免太狡猾了,竟然在她惱怒的時候給予她如此甜蜜的吻,同時也留給她痛楚,是想她忘不了他?那麼,他成功了。
「要走了。」推開他,她隨即下車,頭也不回的離開。
目送她走遠,季仲凱才發動車子,揚長而去。
很好,她還會因為他的碰觸而臉紅,證明她心中仍有他。
而走至家門口的蔣思凡開門而入,望著一室冷清,覺得自己沒用得很。如果可以的話,她很想跟他說有多惦記他,很想說她想回到他身邊,很想說就算不和四季合作也不會有任何損失……只是,她不能說,而且說了又如何?他會聽嗎?到頭來低頭的還不是她嗎?
從一開始她就喪失了跟他談判的籌碼,是她心甘情願的雙手奉上一切予他,任由他予取予求。是愚蠢,也是犯賤,落得這種進退維谷的情勢也是咎由自取。
愛情真的是腐蝕人心的東西。
明知被利用,還是甘心任人呼之即至,揮之即去,這是新興的磨練方式?
想不透蔣思凡何以會對季仲凱死心塌地,在他看來,季仲凱並不特別,並不值得為他神魂顛倒……所以他才會說蔣思凡的確是很聰明,只是在面對愛情時,也愚蠢得令人想宰了她。
愛情真的是這樣的讓人不能自己嗎?它的吸引力到底在哪兒?無聲的問自己,他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拿著照片,看著漆黑一片的景色。
這些……拍得還真漂亮呢!
就連他這知情者都差點以為……呵呵……真想看季仲凱的表情。
他想知道她可以為季仲凱做到怎麼一個地步,也想知道季仲凱下一步會如何部署--在他看到這種東西以後。
聰明反被聰明誤,這句話理當人人皆知吧!
不知道蔣思凡要到什麼時候才會知道自己其實愚蠢得很呢?他暗忖,同時勾起一抹淡笑,相信這一天還要等很久。
然而單是這麼想便足以教他的心情變好了,呵呵……
忙碌的將文件存檔,同時分神整理資料夾,蔣思凡連喝水的時間都沒有,即使如此,她還是惦記著他。
那臨別的一吻,纏綿悱惻得彷彿要將她吞進身體,滲透身心的灼熱比之前任何一次擁抱都來得撼動心扉。他真的很狡猾,清楚她的感情,瞭解如何引誘她繼續沉淪,僅僅用一個吻,便足以令她匍匐到他身前,等候他差遣。
所以,他確實很狡猞。
即使明知那只是他眾多手段之一,她還是管不住躍動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