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而還受到了她的諸多照顧,而這些是他未曾在鄭天美身上感受過的。
就拿他的個人習慣來說,每天早上來公司,他都會喝一杯現煮的黑咖啡,這個習慣已經維持了好多年,不只他的兩大秘書知道,就連一些高階主管也都曉得。
可賀錦柔這個不怕死的小女人居然一本正經地對他說:「長期喝咖啡對身體不太好,我雖然不是學醫的,但對營養學和保健知識多少有一些了。」
「總裁,你有黑眼圈,氣色也不是很好,眼中經常有血絲,一看就是熬夜或睡眠不足所造成。所以我建議你將每天早上的黑咖啡改成一杯熱豆漿,這樣不但對身體有好處,長期下來,還可以改善你的睡眠質量。」
從有記憶以來,秦恕然一直處於發令者的位置,很少像這樣被一個比自己小了幾歲,且還是自己下屬的小丫頭當面教育。
他臉色當印就沉了下來,冷笑道,「我可以將你的話當成是對我權威的挑戰嗎?」
「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既然是這樣,你還愣著做什麼,去煮我的咖啡。」
十分鐘後,去茶水間煮咖啡的賀錦柔,居然捧著一杯冒著熱氣的熱豆漿,放到他的辦公桌上。
沒等他發火,她先聲奪人,「相信以總裁的睿智,應該清楚我絕不是要干涉你的生活習慣,而是身為你的助手,有必要為你的健康著想。有人說二十一天可以改變一個人的習慣,如果二十一天之後,「總裁還是覺得咖啡比豆槳更適合你,我會尊重你的選擇。」
說完,她也不給他罵人的機會,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轉身就走了,氣得他罵也不是不罵也不是。
看著辦公桌上那杯乳白色,還釋放著一股淡淡香味的豆漿,也不知是因為口渴,還是熱豆漿看起來過於誘人,那天他居然違背自己的原則,沒有喝熱的黑咖啡,而是喝了整整一大杯熱豆漿。
就像賀錦柔所說的那樣,習慣的確可以改變,對於她每天早上送到他桌上的豆漿,他從抗拒到接受,甚至開始喜歡和依賴。
每隔幾天,她就會變換豆漿的口味,偶爾加入黑芝麻,有時加了黑豆,或是核桃、燕麥,最近還加入了蔬果……
她的「暴政」治理,讓一向呼風喚雨的他,被迫屈服在自己秘書的「淫威」之下。
而他所得到的回報就是,睡眠質量真的獲得了改善,氣色變好,就連精神也比以往好了許多。
與她相處得越久,越是喜歡她給人一種舒服的感覺。
不造作、不焦躁、不任性,冷靜溫柔、恬淡內斂,這樣的賀錦柔,讓他打從心裡對她產生了一股說不出來的好感。
最近秦氏和美國一家大財團談了一筆上億的合作案,為了趕進度,幾乎所有員工每天都得留在公司加班。
身為老闆的秦恕然,以及他得力秘書陸浩揚與賀錦柔自然也不例外。
一連十幾個緊張忙碌的工作日之後,這個合作案」蔥算以成功為結尾,告了一個段落。
在秦恕然的宣佈下,公司內部舉行了一個小型的慶功宴,這天宴會結束時已經是午夜時分。
忙得天昏地暗的賀錦柔,此時最大的心願就是回到她家,洗個舒服的熱水澡,躺上床狠狠睡個三天三夜。
只是最近天氣很不好,氣象預報說,颱風今晚可能會登陸,天空中也開始落下細密的雨絲,伴隨著疾風,讓街上顯得異常陰冷。
她站在公司門口等了至少十分鐘,始終不見有空出租車經過,就在賀錦柔打算直接用手機叫車時,一道刺眼的燈光閃得她幾乎睜不開眼。
車子在她面前停下,副駕駛座旁的車窗降了下來,車內的秦恕然側頭拋下一句,「上車!
簡潔而又霸道的命令,讓人無法拒絕。
猶豫了兩秒,賀錦柔用包包遮在頭上,迅速跑到車子旁邊,拉開車門便坐了進去。
關上門後她才意識到,車裡只有秦恕然一個人,而且他坐在駕駛座上,朦朧街燈的光線將他的臉照得更顯俊美迷人。
賀錦柔愣了一下,「怎麼是總裁自己開車?」
以她對秦恕然的瞭解,這人很少會自己開車,他有專用司機,幾乎是隨叫隨到。當然,今天他所駕駛的,並不是之前在塞納-馬恩省河餐廳外看到的那輛豪華加長型轎車。
「你的老闆親自給你當司機,你的表現應該是受寵若驚,而不是滿臉疑間。說話間,他已經踩下油門,向前開去。
大老闆都這麼說了,賀錦柔自然很識相的閉上嘴巴,只是因為頭髮上和身上都拈了不少雨水,道種濕轆轆的感覺讓她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秦恕然看出她的不自在,輕聲道:「置物箱裡有乾淨的毛巾,你拿出來把頭髮擦擦,免得著涼感冒。」
「額。…謝謝!」
和秦恕然相處得久了,賀錦柔發現這個男人並不像外表所表現出來的那麼難以相處。
身為一個跨國集團的老闆,二十六歲這個年紀確實太輕了。可秦恕然卻用他的冷靜和睿智,以及獨樹一幟的領導能力,將整個秦氏集團管理得井井有條。和他一起工作的這段日子,她親眼見識了他談判時的狠絕,但在規劃公司員工的福利待遇時,又有著讓人敬重的睞慨。
難怪外面的人擠破腦袋也想進來秦氏工作,能為這麼一個英明厲害的老闆效命,倒真不枉她重生之後,偷偷改變了他死亡的命運。
「在想什麼?」
「啊?」
突來的間話嚇了賀錦柔一跳。
秦恕然很少在她臉上看到這樣的神色,唇邊漾起淺淺的笑意,有些故意地調侃,「你恍神了。」
賀錦柔耳根子發燙,幸好車內光線昏暗,他應該看不到她耳朵變紅。「你別誤會,我沒亂想什麼。」
秦恕然唇邊的笑意越來越明顯,「我誤會什麼創亞是你覺得,我應該誤會點什麼?」
「總裁,隨便調侃自己的下屬,並不是一個英明的老闆該有的行為。」她心裡尷尬得半死,嘴上可是半點都不饒人。